闻声,本是一派喜庆的大厅瞬间气氛暗沉些许。
希伯来放下手中的金色请柬,漠然上前,“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索菲跌跌撞撞的从地毯上站起身,抚了抚凌乱的长发,委屈的泪眼婆娑,“大小姐脱了我的衣服,强行禁足我。”
“索菲,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脱你的衣服?为什么禁你的足?”菲意抓住她的手,咄咄逼人的扯开她的白裙。
在场众多下人,见势,不敢作声的退出大厅。
希伯来眉头微蹙,面色不悦道:“菲意,你可知你此举已是犯下族规。”
“意儿,快住手。”大夫人上前握住菲意的手,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母亲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女儿,索菲之事已经由女祭司亲自验证,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
“母亲,我今天可是亲眼所见。”菲意嘴角得意上扬,“如果她的玄兔还在,今日我便自行前往焚晒禁地受三日之刑。”
“意儿——”大夫人迟疑,见她如此信誓旦旦,不由自主的眉角瞥向战战兢兢不敢吭声的索菲,点了点头,“好,母亲便由你胡闹一次。”
“意儿,你可是想好了?如果真如你所言,索菲身有不洁,今日起她便不再是我玄兔一族族人,如若你冤枉了她,便自行受刑三日,为父绝不偏袒任何一个人。”希伯来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众位夫人纷纷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菲意双手并用不再委婉,只听空气里一声衣料破碎声过后,便是满堂倒吸一口气的讶然声响。
大夫人瞠目,不敢置信的望向同样面露惧色的菲意。
菲意触手轻碰一下索菲腰侧那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眉头紧皱,“不可能,今早我看见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只自己刺上去的假兔子,怎么会这样?”
大夫人双瞳弥漫上一阵紫色光旋,片刻之后,单手扶额摇头道:“确是真的。”
菲意踉跄一步,怒不可遏的将索菲丢在地上,“你今早在耍我?”
索菲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苦笑道:“大小姐,今早可是您突然闯进我房间,我为什么要戏弄您?”
“否则这事你要怎么解释?”菲意怒斥道。
“我怎么知道您当时为什么会误会我?我已经解释很多次了,大小姐,是您一直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菲意咬牙,“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要请法阵——”
“够了。”希伯来面无表情的回过身,眸光冰冷的注视着菲意那张惨白的面容,“自己去吧,我会向席辰解释你的去向。”
“父亲——”菲意双手捏紧成拳,“女儿不服。”
“啪。”希伯来怒极,一掌拍向墙角处摆放的瓷器。
众人心口一滞,眼见着摇摇欲坠的瓷器从摆放台上坠落,砸在菲意身后,碎开一片片狼藉。
菲意忍住心口的怒火,半跪在地毯上,“女儿听从命令。”
“今日之事如有下一次,我必不会轻饶。”希伯来甩袖,再无任何声响的转身走向长廊。
菲意咬牙,眉目阴鸷的瞪向地上的女人,“我会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索菲抬头,灯光耀眼灼烧下,嘴角微微勾勒一抹微笑,“我是清白的,不怕你查。”
“好。你等着。”菲意怒视身后紧跟其上的护卫队,“我自己会走。”
黛尔瞧见一哄而散的众人,急忙将披风披在女儿的身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索菲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母亲,您的声音?”
黛尔低下头,“还没有完全恢复,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
索菲听着母亲那嘶哑到几乎是压着嗓子的声音,咬唇紧握她的双手,“我给您煮一杯花茶。”
“没事。”黛尔强颜一笑,“只是委屈你了。”
“母亲,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再继续欺负您的。”
“傻丫头,我现在已经是黛尔夫人了,谁还敢欺负我。”
“嗯,谁还敢再欺负我们?”索菲抱住她,轻抚过母亲手背上那条条结痂的疤痕,贝齿轻咬。
“你们都听说了吗?这一次冥蛇建族之礼可是邀请了族长还有菲琪小姐。”
“当然听说了,菲琪小姐那么漂亮,冥蛇晔少怎么可能会看不上?”
“大夫人可比任何人都高兴吧,大小姐嫁给了席辰少爷,如果菲琪小姐再嫁给晔少,我玄兔一族只怕直接跃居在冥蛇之后成第二大家族了。”
索菲噤声,耳膜轻颤,抬头看向大厅正中被希伯来封印的金色请柬,扶着母亲站起身。
黛尔苦笑道:“难怪今日大夫人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原来是冥蛇晔少看上了菲琪小姐。”
“母亲,冥蛇的冥晔真有那么厉害?”
“连老爷都怕的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难怪他们都这么畏惧。”索菲嘴角轻扬,侧身,言辞严肃道:“母亲,我可以嫁给他吗?”
“……”黛尔呛咳一声,抓住女儿的手,将她拖到角落里,小心翼翼道:“宝贝,且不说我们血统不够高贵,再者你身上的那只兔子可是假的,你确定像冥晔那种男人会瞧不出真假?”
索菲挠挠头,笑道:“母亲考虑的对。”她抬头,目光幽幽的瞥向那封金色光影上,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冥蛇参议厅,众位元老面色不善对坐两派。
“十年一次建族之礼,为何要邀请玄兔一族参加?”大长老拍桌而起,直逼坐上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男人。
墨衣深沉,男人眉头轻挑,自始至终冰冷的恍若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