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瞥了眼身后的白袍男人,两人四目相接,不言明说的话语藏匿在彼此的双眸下,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晟颐走上前,俯身伸出右手停放在床上失去知觉的男人心口正中,白色的灵气缓慢进入,片刻之后,他朝着老院长也是明晓般点了点头。
“伊懔族长,请容许我说句实话,熠辰少爷内伤太过严重,想必是被冰封灵力而导致无法自愈,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够医治他的性命。”院长面色严肃道。
“什么法子?”男人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本是严峻到一丝不苟的面色也稍稍缓和半分。
“用冥蛇族秘法。”晟颐接话。
“冥蛇族?”男人冷冷一哼,“让我去求冥蛇那群人?”
“不用族长出面,我会想办法让冥蛇长老送来药物,以此情况熠辰少爷拖不过三日,必须要尽快医治。”院长转过身收拾着诊箱,“还望族长先行想办法控制住他体内的寒冰,否则就算能够适时化解封印,恐怕熠辰少爷也无法再习得任何法术了。”
“他们那群老顽固会这么通情达理的送来药物?”男人摇头,“就没别的法子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除此办法以外,属我无能为力。”老者拿出一瓶紫色药盒放于桌面之上,“我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
男人陷入沉思,在没人看见的瞬间,双拳紧握,指骨分明,显然已是盛怒。
晟颐小心翼翼的关上那扇房门,尾随在老者身后。
“晔少这一次想必是料到了炎龙族会去求他们。”老者微微停顿双脚,嘴角若有似无的勾勒半分笑意。
晟颐双手随意的搭在口袋里,笑道:“其实老师有办法救治的吧。”
“晔少既然派你出来了,会让我就这么简单治好他吗?”
“伊懔族长或许真是找错人了。”晟颐接过老者递过来的诊箱,斜跨在身后,“老师打算拖延几日?”
“待冥蛇建族大典过后便是十二家族百年庆典,那时炎龙族必须出席。”
“我明白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公馆,本是湛蓝的天空却被一只鹰翼遮拦住多余光线,惹得众人纷纷仰头查看。
晟颐蹙眉,寻着鹰翼翱翔的方向,疾步而去,“老师,晔少找我,先走一步。”
清风淡然的院中,柳数儿枝条轻柔摆动,纤长的细条儿落在湖面中,圈动开一层层涟漪。
白裙子踩过草地,带动些许露水。
“你在看什么?”男人的声音打乱节奏,索菲诧异的抬起头。
阳光自他的头顶倾斜入目,晃得她本能的闭了闭眼,“父亲。”
希伯来半蹲在她身侧,注意上她十指中的泥土,“在做什么?”
“想剥点草粒子回去种种。”索菲掏出手绢,尴尬的擦了擦自己满手的污渍。
“这些事可以交给下人做。”希伯来站起身,继续道:“跟我来一趟,有件事想问问你。”
“父亲想问母亲的事吗?”索菲抢先一步问道。
希伯来停止迈开的双脚,回过头,微微点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宝宝的身影了,我想要孩子。”
“父亲,您会怪罪母亲吗?”索菲低下头,搅动着裙摆。
“我为什么要怪罪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整件事看来有人做了手脚。”希伯来意味深长的叹出一口气,“如今格局人人都盯着我玄兔族,我不得不谨慎。”
“父亲是在顾虑冥蛇族的大典吗?”索菲压抑着心口的紧张,面色如常问道。
“你应该懂得菲琪出了事,我无法跟冥蛇族交代。”
“冥蛇族可是一个大家族,他们不会——”
“索菲,父亲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透露半句。”希伯来嘴角微微上扬些许,指向一旁的小石凳,“冥蛇族有意与我族联姻。”
“……”索菲瞠目,本是平静的心绪也在那一刻被彻底打乱节奏,她慌乱的移开自己的视线,扯住衣角的手越发不由自主的攥紧,“是菲琪小姐吗?”
“不知道,不过听闻的便是这次受邀之人。”希伯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如此看来这一次我们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那菲琪小姐这样病了该如何是好?”索菲正襟危坐,等待男人的下一句回复。
希伯来莞尔,“你愿意跟着父亲一起去吗?”
“我?”索菲眸中惶恐一闪而逝,她诧异的低下头,“父亲,我的身份不允许出现在那种场合的。”
“你是我的女儿,有何不可?”希伯来抬起她的下颔,眉眼中婉转笑意,“父亲一直觉得你比菲琪更适合那个位置。你欠缺的不过就是母家而已。所以你只要你好好的扮演好了菲琪这个角色,父亲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好夫君,绝不亏待你们母女。”
“扮演?”索菲慌乱的从凳子上站起身,剧烈的心脏搅动着本是紧张的神经,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已渐渐缺氧的大脑在旋转。
希伯来握住她的手,笑意依旧,“父亲亲自替你装扮,没有人会看出你们的差异。”
“父亲,我……我做不到。”索菲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笑意憨厚从未看出半分虚情假意的男人,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亲就是父亲,一句话就能把她的所有心思撕毁的一无所剩。
“索菲,你能做到的,父亲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之所以充耳不闻,便是因为我爱你们。你好好想想,别让父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