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白影未有回复,只是在黛尔面前指尖一笔一画勾勒出一抹影像,片刻之后,一张略带模糊的五官映入眼帘。
黛尔往后踉跄一步,撑在墙上,稳住身形,“是他?”
“人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该换你了。”男人的身影鬼魅的从墙上走出,透明的指尖略显冰凉的落在她的下颔上。
黛尔深吸一口气,道:“两日后我必取来给你。”
“好,我等你好消息。”
黛尔坐在地毯上,门外传来时断时续的脚步声响,她不予理会,目光灼灼的望着墙壁上那道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面容,心底一阵一阵抽搐彷徨。
她曾想过对方可能会是冥蛇族贵人,只是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是他,遇上冥晔,是祸是福?
索菲站在房门外,方才族内长老送来的礼服,不同于往常的纯白,是淡淡的栗色短裙,腰间有细钻点缀,纹着一朵粉色芍药花。
她也算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说有些许差别,菲琪的想必是牡丹吧,尊贵的牡丹是王室的象征,而她这无论如何蜕变也只能是一朵伪装的牡丹。
“索菲小姐,大夫人请您上去一趟。”婢女站在她身后轻唤一声。
索菲点点头,迟疑的看了眼母亲的房间,未曾多虑的随婢女而去。
大夫人坐在卧房中的沙发垫上,正亲自煮着花茶,浓郁的茶香萦绕在屋内,当门扉敞开之际,微风轻晃,撩动珠帘。
“进来坐吧。”
索菲走进,女人的身侧位置菲琪正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大夫人的动作,想必也是在学习如何待客之道。
“索菲,听说父亲让你和我一起去。”菲琪起身,将手上的链子取下放于桌面上。
索菲沉默,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串手链是熠辰少爷给你的,你拿回去吧。”菲琪笑意莞尔,不施粉黛的容颜上有一种出尘绝色的美。
索菲踌躇不已,大夫人也未曾说话,在犹豫中伸手将手链拿回攥在掌心中,“大夫人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你应该知道这一次的大会是关乎十二家族的的地位排序,明里是男人们的战场,暗里却是十年一次的十二家族大联欢,各族中出色的少爷小姐们都会出席,这一次既然老爷选中你和菲琪,你就得好好表现表现,别误了我们玄兔族的面子。”
“您放心,我会谨言慎行的。”
“如此便好,下去吧。”大夫人挥了挥手。
索菲不露声响的退出,摊开掌心,手链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着诱人的色彩,有些淡,却又让人痴迷其中,似乎能从那颗璀璨的明珠中看出一团火。
“别看那东西。”百里的身影腾空而现。
索菲不明,诧异的看向女人那双恍若被血霜染红的双瞳,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夫人,您……您的眼睛……”
百里闭上双眼,“那是炎龙族的抑心之术,稍有不慎,你的灵魂便会被囚禁其中,与血咒一样,这都是巫蛊之术,能让人万劫不复。”
索菲急忙扔下链子,“这个不是炎龙族的贵宾之物吗?”
“你也信?”百里冷笑,“这大陆上十二家族勾心斗角,谁会真心实意待见谁?”
“人心不古,您说的对。”
“以后这些东西少碰。”百里扯下她的衣襟衣角,蹲下身子,白色纱裙落在链子上。
索菲将链子放于口袋中,“我以后会小心为上。”
“等一下。”百里凑近她身,目光如炬。
“您想说什么?”索菲挪了挪身子,避开她灼灼双目。
“你肚子里那块肉的父亲是冥蛇族冥晔吧。”
“……”
“看来我猜的没错。”百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盎然,“男人越强大,越是有野心,你最好想清楚了,别跟我一样轮到最后尸骨无存。”
“我知道了。”索菲转身,大步流星跑向楼道处。
巍峨群山,最高处山巅之上,一人迎风而立,俯瞰着大陆之上春意盎然,面上笑意越发得意忘形。
“族长,这一次您也打算出席?”男子身后,一人颔首而问。
“轻邬,你说我们多少年没有回到这里了?”男人回头,修长的身形上黑发被风撩动,眉眼之下小小黑豆粉饰着面颊,本是严峻的表情却硬生生因为这张脸而变得有些扭曲。
名唤轻邬的男人见到他的脸,严正以待的神经被挑乱,忍俊不禁的失口一笑。
“族长,您见我为什么也要这样?”轻邬问道。
“习惯了而已,学会伪装是我们驭凤族最骄傲的本事。”饼爷拿出烟盒,抽上一根,“他们估计也料想不到我会出席吧。”
“当然,您总是能如此出其不意的攻击。”轻邬替他点燃香烟,“如果我们正大光明的去了,岂不是有辱咱们驭凤族伟大思想。”
“不愧是我的大长老,说得好,调十个人就够了,不用我们亲自出手,看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有趣?”饼爷吐出一口烟圈,嘴角高高上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轻邬拍手附和,寒风一拂,引得他轻微一颤,“可是族长,我们为什么要从族里跑来这里说话?”
饼爷熄灭烟蒂,眉角挑了挑,“如此意境下,总有一种世外高人横空出世的即视感。”
“这里……挺冷的。”
“咳咳。”男人脸上笑意渐渐僵硬,“让你午时之前赶到,你迟到了半个时辰,本老爷在风中等了你半个时辰,你才来半刻钟不到,冷?给我在这里也吹半个时辰再回去。”
“族长,我都是为了摆脱夫人,她见到我鬼鬼祟祟的跑出来,缠着我非得说个理由。”
“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怎敢多说话,我就说了秘密任务,夫人才放过我的。”
“将功抵罪,这一次饶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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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总有一种把我家高冷饼爷写成了逗比族长的感觉?哦不,那都是错觉,一定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