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十儿。”声音有点模糊,时远时近的,“十儿,十儿。”
分散的视线,一下子对上了纯金塑造的文殊菩萨身上。
这里是……?
“十儿,十儿。”
“哎。”白雾袅绕,熏得她差点睁不开双眼,“涟漪?”用手拨了拨,这时,十儿才看清楚一直唤她的是何人。
“你怎么了?”叫了她好多声都不回应自己,像魂不附体一样。“这里几根入出指头?”煞有其事的,冷涟漪举起了纤指在十儿的眼前晃了晃。
没好气的娇嗔一声,“涟漪,别玩了。”大白天的,她又没沾酒,别用喝醉酒的手段对付她。“正事要紧。”撩起裙脚,十儿从蒲团上站起来,却发觉又痹又麻。
“玩?”瞪了瞪自己被拨开的手,冷涟漪照着某人的吩咐,亦步亦趋的跟在十儿的身后头,“我没和你玩。”也顺便她能据理力争。“我觉得只有你在玩。”
“我哪里玩了?”点燃三柱高香,十儿又跪在了蒲团上,金身打造的菩萨面前。
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是,你没有……才怪。你说,你刚刚恍神,是想到了什么?”叫了好几十声,也不回应她一声,对着菩萨发呆,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了。
“恍神?”她有吗?
磕足了三个响头,十儿将三柱高香交给菩萨身前的小沙弥,扬笑轻声,“麻烦小师傅,我还想求平安符。”
向十儿行礼作揖,“阿弥陀佛,师主,这边请。”座前小沙弥领着十儿往殿外求符处去。
“谢谢小师傅。”
细碎的莲步随着小沙弥移动。
刚踏出一步,抬手,挡住了那让眼睛不适应的光明。
已过晌午,殿外的阳光依然刺目,虽已不如早晨般的灼灼逼人,而且,撒在身上的,透过衣服的,粘着肌肤的,有一种别样温雅的暖意。
正是,与紧拥着她的三少爷,有着格然相反的温度。
昨夜相处的片段,涌现在思海之中。
言天静冷如冰的手,仿佛还搭放在她的腰上。
冷的呼吸,冷的手,冷的体温。
不知道,昨一夜那一觉可否睡得安稳,今日头痛可有好一点?或许,还是已是临湖工作了呢?
“十儿。”揪着十儿的耳朵,极其用力的朝她的耳朵开吼,冷涟漪不能忍受一再的被人无视。今天,已是第几次了?
捂着嗡嗡作响的左耳,十儿一脸疑惑的望向她,她怎么突然这样暴躁?有事不顺心,也别拿她出气呀!
瞪着她的目光,比小羊还无辜。
只有今天,冷涟漪发觉,自己头一次赞同言心宁的话。
今天的十儿,真的很反常。
心事重重的,总是心不在焉,就像人在这里,心思却是在千里之外。
难不成,真如言心宁说的那般,十儿为情所困?那人,真的是她家主子言无忧?
“十儿,这不是真的吧?”冷涟漪一脸花容失色。
眼睛眨了眨,“真的?”她问得她一头雾水。“什么真的?”她的话根本上话不接下话,让人很是费解。
吃惊的指着十儿,“你和无忧主子……”
“别胡说。”这回给吓到花容失色的是十儿,给言心宁听到她可能会躲在一旁偷笑,因为她对别人的思想灌脑真的起作用了,有人真的相信她的胡言乱语。“那是小姐胡诌的,我和大少爷没有什么。”
他们能有什么?他们期待自己和言无忧之间能存在什么?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和言无忧,之间除了主人和丫鬟的关系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从小教导她的人,不曾让她拥有过这等想法,也不许她有。
因为,她不配!
这等欲盖弥彰的模样,还说没有?
冷涟漪将一切都悄悄的看在眼里,狐黠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
和冷自寒天生冷淡的性子不同,同一娘胎生出来的两兄妹,两人性格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如果冷自寒是典型的冷家人的话,那冷涟漪也算,可她会是典型的异类冷家人。
她的热心肠,她的爱热闹,她的好八卦,完全颠覆了冷家的向来孤高、冰冷、不近人情的一面。
冷涟漪明白十儿的性子,打破沙锅问到底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和她硬碰硬,就只会让她的小嘴闭得更紧,自己会边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对付她这种遇硬则硬,遇柔则柔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诱导。
就在她想到对策之时,十儿已求到她今天唯一的目的,平安符。
一、二、三、四、五,冷涟漪眯眼数了一下,十儿捏在手上的平安符数目,总共有五个?
五个?
见十儿慎重的它们收藏在绣花荷包里,冷涟漪掰着自己指头数了数,便无言的抬首望天,她发觉,她除了能猜出其中三个的平安符的去向外,余下的两个,挤破脑袋的想,也想不出会花落谁家。
当然,她也不会傻傻的以为,十儿会将冷自寒也算在其中。
好吧,就算十儿很给面子的将她家亲亲大哥算在其中,这人头数还是不够呀,难道,里头给自己的份?也不像啊,要给的话,刚刚就给自己了,干嘛还会大费周间的收在绣包里?况且,十儿也清楚自己的性子,冷涟漪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给她求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所以,一定不是给她的。
把自己和她家大哥从名单里剔除之后,冷涟漪遇见瓶颈了。
那,十儿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相处的最多的,除了他们了了几人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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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雨,我们这里天天下好大的雨,刚刚好这两天又要出门!!!
我不出门,他大晴门,我一出门,就暴雨,这天也和我作对。。。
我顾天怨了吗我?
《夜帝》
《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