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发狂一般冲到父亲面前,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躯,伸出颤巍巍的手,握住父亲肩头的露出的刀柄,拔出。刀一离体,血流得更加欢快,桑榆徒劳的用手捂住父亲的伤口,希望可以减缓流血的速度。
刘瑾愤恨地瞪着朝着他们慢步而来的挛鞮冒顿,额上青筋绽裂。挛鞮冒顿终于停在的桑榆的身侧,在桑榆手足无措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拧开瓶塞,将药粉洒在桑榆父亲的伤口上。
桑榆的父亲睚眦俱裂,直直地瞪着挛鞮冒顿,出人意料的挥出手中长剑,直刺挛鞮冒顿
的心窝。
桑榆的心霎时提在半空,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她不是关心挛鞮冒顿,她是担心挛鞮冒顿没死,他们该是怎样的下场。挛鞮冒顿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殊死一搏,侧身堪堪避过,胸前的衣袍却已被划破,露出古铜强健的肌肤。
正在此时,刘瑾的长刀唰的从侧里挑出,直奔挛鞮冒顿脖颈而去。
挛鞮冒顿双目喷火,手中长刀迎着刘瑾的长刀而去,砰的一声巨响,刘瑾的
刀颓然落地。瞬息之间,一柄长刀豁然架在刘瑾的脖上。桑榆直愣愣的瞅着刘瑾脖上的长刀,倏地直身,抓住长刀,任凭刀口,割破她柔嫩的手指。
挛鞮冒顿鹰眼半眯,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蹙眉:“桑儿,你这是想让他死得快一点么?”桑离不禁将询问的目光移向自己的女儿。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地自容,桑榆迎着挛鞮冒顿的刀飞身扑去。空中银虹闪过,挛鞮冒顿阔步退出几米开外,面无表情。
“带下去。”桑榆的耳畔只留挛鞮冒顿冷绝的命令。士兵蜂拥而上,押起刘瑾,桑离和几名幸存的汉兵快步离开,只余下桑榆和挛鞮冒顿矗立在广场之上,面面相觑。周围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秫秫发抖的人群。
“放了他们,求你,求你。”桑榆语无伦次的颤音引得挛鞮冒顿眉头紧皱。“放了他们,让他们和我匈奴做对。”
挛鞮冒顿邪肆的鹰眼停留在桑榆受伤的手部,“桑儿,你的手受伤了,先包扎吧!”“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桑榆猛然爆发,拾起刚才刘瑾掉落在地的长刀,抵在自己的咽喉处,一丝殷红顺着桑榆柔嫩白皙的脖子流入衣襟。
挛鞮冒顿的声音陡然冷冽:“你这是威胁我。”继而嘴角又奇异的挑起,一丝笑意直达眼底,“可是,桑儿,你准备以什么身份来威胁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了他们呢?那个刘瑾我可恨不能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桑榆的脸霎时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紧紧抿着,固执的举着长刀和挛鞮冒顿对峙。“桑儿,你流血了。”挛鞮冒顿漫不经心的语气,人却突然向前,桑榆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手中的钢刀已远远的落在地上。自己受伤的右手被挛鞮冒顿擒在手中,细细查看。
“放手,狗贼。”桑榆丝毫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拼命挣扎,抓扯,饶是武功盖世的挛鞮冒顿也被桑榆毫无章法的攻击弄得手忙脚乱。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连匈奴士兵也没有反应,被定身了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桑榆对挛鞮冒顿的穷追猛打。挛鞮冒顿眉头紧锁,一记手刀,桑榆终于安静地躺入了他的怀抱。
桑榆醒来,已经躺在挛鞮冒顿的王帐里,一名侍女正在榻前整理着匈奴王王带回的战利品,帐外一片欢腾。
桑榆下榻,在侍女愕然的目光中,取下王帐内悬挂的一柄长剑,几步来到王帐门口,无视士兵的阻拦,迈步走出王帐。
漆黑的夜空,被无数的篝火照得通红透亮,熊熊的火光和漂浮的灰烬映照着篝火旁的匈奴强盗更加猖狂残酷。篝火上架着烤羊,腾腾的冒着热气,肥厚的羊
油流到火堆上,发出滋滋的诱人歌唱。凯旋而归的匈奴战士毫无倦意,个个雄姿勃发,正在把酒言欢,粗狂的笑声直冲云霄。
桑榆放眼四顾,挛鞮冒顿和几名副将坐在最中央的一堆篝火前,深不见底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偶尔和身旁的几个匈奴军官耳语几句,便紧抿薄唇,盯着面前燃烧的篝火冥思。
桑榆笔直地向挛鞮冒顿走去,长剑拖地,画出一道迤逦的痕迹。最终剑尖停顿在挛鞮冒顿的面前。
周围的谈笑声慢慢平息,一切停滞,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一人身上。有的士兵是愤恨,愤恨桑榆敢对他们勇猛无敌的王举起长剑;有的是惋惜,惋惜如此的绝色很快就将香消玉损。但沉寂只余片刻,很快挛鞮冒顿的侍卫就拔出刀剑,将桑榆和挛鞮冒顿紧紧地围在中央,死亡般的沉默。
“退下。”平稳的声音打破压抑的沉寂,挛鞮冒顿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桑榆。
四目相对,竭力稳住颤抖的手,终于,伴随着一声尖叫,长剑刷地刺出。
挛鞮冒顿猛然欺身而进,桑榆的右手手腕被狠狠一握,本就受伤的右手控制不住的撒开,长剑骨碌碌地滚落。
“两国交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桑儿,从今往后,不可再肆意妄为,否则——”松开手,挛鞮冒顿危险地半眯着眼睛,暗沉的嗓音有着浓浓的警告,“定不轻饶。”
“狗贼。”桑榆两眼是熊熊的怒火,弯腰拾起长剑,朝着挛鞮冒顿再次挥去。挛鞮冒顿的双眼突地瞪大,寒光逼视,凌厉凶残,额头,似有青筋暴出,这样的神情,分外骇人,除却桑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啪的一声,绝对不是血肉翻飞的声音,是金属被生生折断发出的脆响,一柄剑,被挛鞮冒顿夹在手里,拦腰折断。桑榆的手不停哆嗦,巨大的力量使得她手一阵发麻,勉强握住断剑,刺杀似乎是个错误的鲁莽决定。
“弟兄们攻城辛苦,今夜尽情玩乐,”挛鞮冒顿微微停顿,嘴角上扬,魅惑邪肆,“本王得调教自己的女人,就不陪弟兄们畅饮了。”
空旷的夜里,欢笑声响彻云霄。匈奴士兵个个神采奕奕,一个劲的起哄,要看他们的王如何调教女人。
桑榆感觉夜里的温度急剧下降,浑身的血液似要冻结,冷凝的气息使得她想要后退。但事与愿违,桑榆后退的脚步还未迈出,挛鞮冒顿的身影已快速移动,桑榆被牢牢禁锢在怀中。
不及反抗,挛鞮冒顿猛的将桑榆举起,扛在肩上。桑榆的腰压在挛鞮冒顿铁一般的肩头,使足了力,也挣不脱挛鞮冒顿铁铗般的手。在匈奴士兵的哄笑声中,桑榆被挛鞮冒顿扛回王帐,噗地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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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将心付明月,只盼你回眸一瞬百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