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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都之中,最近发生了三件大事,两件在明,一件在暗。第一件是六皇子齐慕珂与燕国小公主云桦喜结连理,这也意味着齐燕两国结为秦晋之好,第二件是大理寺与昭王共同审理天台山刺客一案期间,主犯郝玉姮畏罪自杀于大理寺监牢,昭王受齐皇之命继续追查其余共犯,第三件便是叶青桐的失踪。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叶青檀心头却是阴霾笼罩、疑云密布,他一个多月来查到的消息便是,劫持青桐的那伙人是一群山匪,为首的叫丁老三,他们将叶青桐送至颍州不知交予何人后,拿了银两还没捂热,就都被灭口,一个不留。据平川判断,从杀人手法来看似是某些江湖门派的路数。

叶青檀知道,与郝玉姮过从甚密的那个袁星辰此时也在颍州,这与青桐被神秘人劫去颍州是否有所关联?为何郝玉姮落网之时没有立即自杀,而是过了半个多月才自尽于监牢?齐叔岩迟迟不抓捕与郝玉姮牵连很深的袁星辰,他对那桩旧案到底有怎样的盘算?

几乎是同时,叶青枫与司徒珏半个多月前偶然发现青桐失踪,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青檀坦言青桐早就被劫持,至于究竟为何人所劫,还未查清。那日司徒珏前来相府本是受齐慕珂之托,替云桦来邀青桐去六皇子府中一叙,无奈之下,司徒珏只道青桐卧病在床,推说等身体康复后再去六皇子府中拜访故人。

司徒珏这厢隐瞒了齐慕珂与云桦,那厢却告诉了齐叔岩实情,他私下与齐叔岩商议多次,询问青桐失踪之事是否与郝玉姮自尽之事有关,齐叔岩却说他对青桐被劫的事一无所知。焦急之下,司徒珏想要亲自去颍州查一查青桐的下落,终被齐叔岩断然制止,他命谭贺挑了些精干的侍卫去往颍州暗中探查,见昭王如此慷慨,司徒珏心中才算平复下来。

路过天然居,司徒珏忍不住去找孟九思,前些日子为着齐慕珂的婚事许久未见孟九思,他觉得自己应该与孟九思商议一番,也许他能有什么线索或建议。

“许久未见,你似是憔悴了不少。”司徒珏打量着孟九思。

孟九思不在意道:“你倒是精神了不少,看来六皇子的婚事喜庆得很。”

司徒珏没打算继续与他玩笑,他正色道:“青桐失踪了,你知道吗?”

孟九思没想到他来找他竟是为了说这个,他站起来走向窗边,静静遥望着远方,说道:“我知道。”

“那你派人去寻她下落了吗?”

“嗯……”

“如何?”语气中尽是急迫与期待。

“一无所获。”孟九思闭了闭双眼,深吸一气答道。

司徒珏道:“我听说她被劫去了颍州,在何人手中还不知道,可究竟是何人要劫她去颍州呢,劫持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颍州?”他不动声色反问道。

惜字如金——有时是真的无话可说,有时却是在掩饰。

孟九思知道这是他的人制造的迷障,那个易容成叶青桐的人到达颍州后,很快就查出了与丁老三交接的人乃是颍州刺史楚越的爪牙,不难推断,齐都之中劫持青桐的幕后之人便是皇后楚依岚一派。那个假叶青桐在查清了这一点后,唯恐夜长梦多、令人起疑,便设法逃脱了,楚越还未利用叶青桐达到他的什么目的,就不得不接受叶青桐失踪的事实,因此他派出不少精兵暗卫在颍州全境内搜寻叶青桐。

“嗯……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不,不会的,她那么聪慧,定会逢凶化吉……”司徒珏喃喃道,他这是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孟九思。

孟九思攥了攥拳,手指关节处的苍白分明可见。他派出的大量人马已在齐都去往颍州的一路上暗查了一个多月,仍是没能查到青桐的下落。每当他看见那个残缺的玉饰,冯绣的那句“叶姑娘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便在脑中回响良久。他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青桐就这样死了的事,故而他派人一直查到今日,可连日来的消息无一不在昭示,叶青桐很有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想到寻芳馆里二人诀别之事,他常会忍不住问自己,那样将她推开是不是做错了?他那时对二人感情之事已有些动摇,却没想到恰逢她也产生动摇,两人就这样失之交臂,不了了之。他最初接近她的确抱着其他目的,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情绪会因她而牵动,他的心绪会因她而起伏,但他不愿意被她束缚,包括他的感情,他的决断力,他的谋划,他更不希望她成为他的一个弱点,他必须杜绝将来的一切因她而为人所胁迫的可能性。

原来,世上许多逃离并非因为厌倦与排斥,而是因为害怕陷得更深。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这么快就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他有些后悔——没能早一步将她从丁老三手中救出,他有些自责——为了查幕后之人而将她置于险境。

酒肆之中,几个富家子弟聚在一处行酒令,乐此不疲。听其他酒客说起前些日子六皇子大婚的华贵喜庆与那燕国小公主云桦的身份之尊,其中一个满身傲气的贵公子哼了一声,似是对此不屑一顾。容奕然见齐慕琰如此神态,丝毫也不在意地嘻嘻一笑。

众人又是玩闹了一阵儿,赵珩摆手道:“好了好了,玩了许久,累煞人也,我该走了。”

容奕然一把拉住他,道:“愿赌服输,我看你是输得喝不下了就想逃!”

容奕然是大理寺卿容成宇的幼子,他上头有个姐姐叫容奕蝶,嫁于李贵嫔之兄长李近荷为妻。李近荷之父李旭官居太仆寺卿,掌车辂、厩牧之令,而李近荷本人也于近些年升为兵部侍郎,容奕蝶与李近荷育有一子,名为李懿,容奕然虽不喜他的姐夫,却十分喜爱这个外甥。

赵珩也是这齐都之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其父赵琳官居太仆寺少卿,其祖父赵守涯为兵部尚书,当年是第一任齐皇的近臣,深得赏识与重用。

赵珩无奈,只得勉强继续下去。大半日过去,齐慕琰与赵珩终于坚持不住,醉醺醺地被随从护送了回去,留下容奕然与苏未二人对着一张狼藉的桌子。

容奕然虽饮了不少酒,此时头脑却清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凑近苏未问道:“苏二公子,你与相府五小姐熟识吧,能否替我邀她出来赏雪?”说着眨了眨眼。

“你自己如何不去邀她?”苏未好笑道。

“嘿嘿,我这不是怕她拒绝嘛!我看她对你印象倒是不错,你去请她,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有所不知,她已失踪一个多月了。”

容奕然惊讶之极,他控制不住提高嗓音道:“失踪?!”

“传闻说她被劫持去了颍州,也有说法是……她已在一次山火中丧生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相府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苏未见他怔忡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言辞,好似受了不小的打击,心中纳闷儿,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莫非真的对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上心了?

“坊间传言,你只消去将进酒楼走一趟,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能听闻得到了。”

容奕然不再言语,自顾自给自己斟满一杯又一杯酒,苏未冷眼看着他如此灌自己酒,未有半分想要阻拦的打算。

寻芳馆里拦下叶青桐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容奕然脑海中,此时,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借酒消愁愁更愁”是对的。那时,他见叶青桐心不在焉地往外走,好奇她那种丝毫不同于寻芳馆中女人着装打扮的女子为何出现在那里,好奇她与周围所有人迥异的满面哀伤源自何处。她并非绝色,他见过比她美上十倍百倍的美人儿,可她站在那里,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那样的特别,让人忍不住接近。他下意识地拦住了她,没想到她那样痛快地喝下他的酒且又巧妙地摆脱了他。

------题外话------

真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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