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那几个江湖中人走到一半的楼梯,被迎面走下来的玉然和清珏挡到了去路。
“请。”玉然给了清珏一个让路的手势,自己先侧身让开了路。
“算你识相。”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粗着嗓子喊了一声。
“小二,女儿红。”玉然走到哆哆嗦嗦的小二哥面前,拿出了一锭银子。
“客官,稍等。”白花花的银子比别的东西更招魂,小二利落的接下银子,跑到后面上酒。
“我们坐吧。”玉然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和清珏坐下。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原来在楼下喝酒的人,看到这几个气势汹汹的江湖人,也跑回家去了。空荡的楼下,只有玉然和清珏坐在一个角落里。
“客官您的酒,慢用。”小二麻利的端上了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
“我不会强求。”玉然看清珏把他面前的杯子倒扣了过来,微微一笑。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壶嘴流淌,阵阵诱人的馥郁芳香肆意流淌。
“好狗不挡道!”刚才那个让玉然让道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在轩辕逸房外守门的禁卫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四个江湖打扮得人。
“不想缺胳膊断腿,就给老子闪开。”说话的是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门吱嘎一声,司徒煜站在门口,一脸冰霜的看着门外的四个不速之客。
“就是你!”那个壮汉打量着司徒煜,“说,你和暗影宫主什么关系?”
“……”司徒煜灵敏的避开剑光,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一楼的大堂里。
“……”玉然默默地品着手中的这杯女儿红,听到那个壮汉提起暗影宫主,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小子,没想到身手不错!”四个人从楼上翻身跟着司徒煜来到大堂。
“说,你和冷霜然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有她的寒霜剑!”四人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中年妇女拿剑毫不客气地指着司徒煜。
“……”司徒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寒霜剑,是她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不至于缺把配剑”,“谢礼”,这些话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的一一浮现。
“孙二娘,暗器不是为正派江湖人士所不齿的吗?”一个声音从大堂的角落里幽幽的飘过来。
“嗯?”司徒煜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猛然从“电影”的回放中回过神来。
“你是谁?”中年妇女看到自己的重型暗器蝴蝶镖被一枚小巧的梅花暗器结结实实的挡掉了。
“无名小卒。”背对着众人的玉然将手中酒杯里的女儿红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玉笛,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到司徒煜的身边。
“……”司徒煜侧眼打量着这个身形娇弱的男子,那朵梅花是他的吗?那他如此的表里不一,深厚的内力和这副外表,真是极不相称。
“你究竟是什么人?”孙二娘感到来自这个男子身后那个年轻男子的杀气,不觉有些害怕。
“你上去吧。”玉然示意清珏回楼上等他。
“是。”清珏快速的闪回楼上,没有进到房里,而是站在上面看着。
“小子,路见不平,也要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显然清珏的离开让那四个人不再如刚才那么压抑,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上前一步,和孙二娘并肩站着。
“趁人之危,不是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众人所不耻的吗?”玉然摆弄着手中的笛子,不屑的说。
“你,寒霜剑是哪里来的?你跟冷霜然究竟是什么关系?”后面一直没有作声的两个人也按捺不住。
“……”司徒煜依旧不语,对他来说,这是他仅有的一点回忆,怎么会哪来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分享。
“哼!看样也不是好东西,大家一起上!抓了他,找出冷霜然!”孙二娘手中的剑直指着站在原地未动的司徒煜就刺了过去。
“不知几位和暗影宫主有什么瓜葛?连无辜之人都要牵连?”玉然用手中的笛子不偏不倚的又一次挡住了孙二娘的剑。
“江湖败类,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孙二娘握剑的手臂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振的颤抖。
“她这个女魔头,怎么能留在世上?同伙更留不得!小子,你要再横加阻拦,就将你一同砍了!”前面的壮汉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威吓玉然。
“大和尚,那就砍了我吧。”玉然不以为然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惊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柔弱男子。
“中山四怪,隐退江湖,我们的帐,一笔勾销。”玉然摇着手中的玉笛,淡淡的说。
“玉笛山庄!”四个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玉然手中的玉笛上,“你是玉笛山庄的人!”
“你们对庄主许诺过一个条件,现在就兑现吧。”玉然淡淡的说。
“玉笛山庄,绝不会助纣为虐。”中山四怪怀疑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
“是吗?”玉然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是你们自己说的吧?玉笛山庄只做不亏本的生意。”
“……”四个人一愣,一点没错。玉笛山庄从不做亏本生意,从来是一命抵一命这样的等价交换。
“还要考虑吗?”玉然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中山四怪,“趁交易还算数,要不然就不是退隐那么简单了。你们不也多活了那么久了吗?”
“……”四个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子,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好。我们中山四怪,从此刻开始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玉然淡淡的笑着。
“小子,算你狠!”孙二娘狠狠地瞪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司徒煜,“我们走!”四个人愤愤地离开了。
“等一下!”司徒煜叫住正要回座喝酒的玉然。
“有事吗?”玉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
“玉笛山庄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为什么要帮我?”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和不解。
“这本就与你无关。他们找的人不是你。”玉然缓缓地走回位置上,坐下来,琥珀色填满了酒杯。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司徒煜竟然不请自来,坐到玉然的对面,把翻扣的酒杯扶正,给自己倒了一杯。
“霜然的事,就是我的事。”玉然话里有话的说。
“……”司徒煜不语,神色依旧淡然,可手中的杯,内里的佳酿,却掀起一层狂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公子,不像是江湖中人。”玉然淡淡的说,意在提示着什么。
司徒煜冷冷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玉然,自顾自的喝酒。酒中的甜、酸、苦、辛、鲜、涩纠缠在他的身体里。
“恕在下失陪了,公子一路上多加小心。”玉然起身上了楼,撇下司徒煜一个人,杯中的酒,愈加的苦涩。
人人得而诛之!?玉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清珏,叫寒墨过来。”
“是。”清珏走出房,绕道隔壁,寒墨跟着清珏进来了。
“清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玉然派清珏出去守在门外。
“庄主,刚才是怎么回事?”寒墨早已觉察到楼下的动静,可清珏都被打发了上来,自己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仇家?!”玉然不悦的说,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抱怨着身体里的某个人。
“宫……”寒墨有些不知所云。
“让残风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柔弱的男子突然变得凌厉,眉宇间闪露的锋芒不能遮掩。
“是。”寒墨应声,退出了房间。
仅凭一把寒霜剑,就要赶尽杀绝,是谁,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