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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观夜不在意他话中的揶揄,悠闲道:“你们喜欢玩,我只是陪你们玩而已。”

  在他对面坐下,金云洢单手支头,轻语,“游戏已经结束了。”

  “是吗?我倒觉得是刚刚开始。”

  金云洢看了他一眼,不无诧异,稍稍正色,“你打算怎样对他?”

  “殿下感兴趣吗?”

  “别忘了他是谁。”他提醒道。

  “哦?”孟观夜抬起眼角,“我倒要洗耳恭听。”

  “有能力操控整个金陵国经济命脉的南宫世家的唯一继承人,或许你没有和南宫问天打过交道,可你和风云马场有颇多往来,而那不过是南宫家众多产业中微不足道的一项,所以……”

  “所以我该趁早打消这份兴致?”他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玩火。”

  金云洢起身欲走,却听他笑道,“殿下,臣也不得不提醒您,那位南宫公子可是为了某位被我抓起来的盗宝者才甘心情愿任我处置,倘若他知道从头至尾不过是某人一时兴起的乐子,会做何感想?”

  话未完,便遭到某人眼神攻击,孟观夜不由大笑,“殿下别忘了明日一早从将军府走上一遭,好让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公子确信您已安然无恙,哈哈哈。”

  ◇◇◇

  一路上,云风停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南宫溯与护国将军那更进一步的谈话所为何事,几次欲开口询问,看她一派悠闲、颇有兴致地欣赏京城繁华,只得做罢。心中思量:溯儿初来京城,与那将军并无渊源,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这样想着,心中宽慰不少。

  “小姐,你当真和那孟将军击掌为约,明日便任他处置了?”夏荷持壶的手一抖,碧绿的明前芽茶沿着壶嘴倾斜而出,不偏不倚洒在刚落下的白子之上,无声碰撞,四散开去。

  南宫溯秀眉轻蹙,好笑地睨她一眼,悠悠然落下黑子,“夏荷,我有些后悔,该把你留在家,让秋月跟在身边。”

  “……为……为什么?”夏荷又是惊讶又是不满,嘟起红唇,“论武功,我强她百倍,自然能保护小姐;论江湖阅历,她一养在深闺只懂舞文弄墨的小姐怎么比得过我?”

  她说的自是实情,秋月出身官宦人家,原是大家闺秀,若不是其父因一宗赋税案受到牵连在狱中含恨而终,她也不必落得居无定所,到南宫世家为奴为婢。

  南宫溯听了她的话唇角弯起,“至少,她在遇到事情时会再三思量斟酌应对之策,不像某些人只懂得莽撞地下结论。”

  夏荷嘴角抖动,一脸懊恼地退回到她身后,好半晌嘟哝出一句话来,“谁说我不会思量,今日我便思量给小姐看。”语毕,便真的不再做声。

  南宫溯笑着摇头,见冬雪执了白子迟迟不落,不由叩了叩石桌,却不料她干脆将棋子丢回盒中,正襟危坐,“小姐,您真的不担心孟观夜会以偷窃御赐宝物的罪名将您送进天牢?他说过只要能找到替罪之人就可以……小姐,冬雪愿意代替小姐……”

  “好好的一盘棋竟成了残局!”南宫溯打断她的话起身在庭院中随意走动,停留在一株秋海棠旁信手拈起一片叶子,似在把玩,又似在沉思,片刻,她忽而一笑,扭头对两个忧心的丫头道:“他不会。”

  两人一怔,不知何意,却听她道:“孟观夜并非一介莽夫,断不会为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公然与南宫世家为敌。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疏忽,回到京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进是退,是敌是友,是完全可以选择的。孟观夜,他懂。”

  两个丫头似懂非懂,见她家小姐狡黠一笑,“我倒很是期待,他会把我怎样?”

  入夜,繁星满天,月似勾。

  南宫溯在晚膳前浅眠,此刻了无睡意,忽闻一阵低沉绵长的箫音传来,披了薄衫推门循音而去。

  她原猜测是冬雪又忆起了往昔际遇,心中悲切,辗转难眠,此刻听闻那箫音从弥园西侧竹林中传来,沉痛而不失豪迈,沧桑却并无哀怨,便知吹箫之人另有其人。

  夜风簌簌,竹叶沙沙,南宫溯只觉一阵凉意,下意识将肩上的薄衫向怀中轻拉,抬头便见星光下,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端坐于大石之上,乌发飘散,袍角飞扬,饱满的额头在微弱光线下泛起莹莹白光,深邃的黑眸目视前方某一点,难辨其中波澜,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吹出如歌如泣荡气回肠的动人乐篇。

  不是第一次听他吹箫,却再一次心弦震颤,三年了,这个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对她来说仍是个谜,她对他一无所知,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她取的。他有很多故事,他从不说,她也从不问。

  莲步轻移在他身旁坐下,南宫溯生怕打扰到他,却也心知,早在她踏进竹林时,他该是已经知晓她的存在了,好在,他的警觉针对所有人,除了她。

  他心无旁骛地吹,她屏气凝神地听,一曲终了,两人仍沉浸在各自思绪中,谁都没有开口。

  凉风袭来,南宫溯不由身体瑟缩,瞬间,黑衣男子将从不离身的黑色披风娴熟地披上她的肩头,将她重重包裹,依旧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深露重,小姐该在房间好好休息。”

  她浅笑,直视他的冷颜,目光毫不避讳地流连在他脸颊那道长长的刀疤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折寒,人都道你冷若冰山,即便是我,也从未见过你笑。”

  他目光一敛,更显深幽,淡道:“我已忘了怎么笑。”

  南宫溯不愿轻易碰触他内心的领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一笑,“明日看好那两个丫头,不要让她们擅自出府,我不想节外生枝。”

  “他是谁?”他不答反问。

  南宫溯一愣,“哪个他?”

  “和你一起偷取珍珠,又让你心甘情愿代其受过的人。”

  “他呀--”想起有些无赖的小九,她不禁笑出声来,“只是个有过几面之缘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折寒脸色一僵,“值得吗?”

  “你是第二个这样问我的人,”看到他脸上骤然升起的寒意,南宫溯安抚性一笑,“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孟观夜不会对我怎样。”

  “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你怎样。”

  说这话时,他眼中杀机顿显,冷意将周围的空气冻结,南宫溯无声叹息,纤手蒙上他的黑眸,轻语,“折寒啊折寒……”他不懂,她要的不是他的感恩戴德,不是他的誓死守护,什么时候,当她叫着他的名字,他能明白其中的良苦用心。

  温热的掌心融化了男子眼中的寒意,拉下她的手,淡淡地凝视眼前一脸恬淡的女子,长发垂肩,黑袍裹身,只露出素净白皙的小脸,纤弱的惹人怜惜,他起身,打横将她抱起,“夜深了,你该睡觉了。”

  南宫溯窝在他怀中,满足地打了个哈欠,这个一身冰冷的男子有着一副宽阔温暖的胸膛,早已熟悉的气息让她忘却了离家的愁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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