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不禁愣住,小姐居然要杀人?
折寒闻言,知道南宫溯与这人是有些渊源的,此刻不过是在说气话,将手中的剑稍稍远离那人脖子,向屋内道:“你若不想见他,我即刻送他出去。”
“南宫,出来见我。”这位夜探弥园的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被南宫溯撞破玄机的九皇子金云洢,对这场闹剧他原本就怀有愧疚之心,不想又被当场识破,自然心中懊悔不已。他想听从孟观夜的建议给她时间冷静一下,可一想到她离去时的眼神,就坐卧不安,这才夜间潜入弥园,想当面向她解释自己的无心之错。
他早料到南宫溯定是十分恼恨他,决计不会见他,可他既然来了就不会无功而回,就算死皮赖脸也要见上她一面。一窗之隔,他清晰看到一道影子移至窗前,心下一喜又瞬间暗去,那是个女子的身影不是他,或许是她的丫鬟,“南宫,出来见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只要你高兴,我绝不说二话,只求你出来见我。”
南宫溯立于窗前轻“哼”一声,心底冷笑:就凭你几句话本小姐就乖乖就范,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夏荷看了南宫溯的反应,一肚子的疑惑又不敢出声询问,听那人又道:“南宫,我知道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出来一见,无需你动手,我自会在你面前以死谢罪。”
好严重!夏荷的好奇心更重了,这人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要以死来谢罪?难不成他轻薄了小姐?
南宫溯不屑地勾起唇角,喃喃自语,“你舍得死吗?”
气氛僵持了一刻钟有余,屋内仍没有动静,金云洢等得着急上火,不在乎会不会受伤,只手隔开脖子上的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心窝,“南宫,你好狠的心,看来你执意不肯出来相见,那我只有一死来表明心迹。”
南宫溯对这些话无动于衷,想他堂堂金陵国皇子,大好日子不过,何以寻短见?却听见冬雪急急叫道:“折寒,抢下他的匕首!”她一惊,莫不是这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子真要做傻事?
这样想着,院内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冬雪的惊呼声,手中的茶杯意外跌落,霎时粉身碎骨,南宫溯的心脏瞬间揪紧,霍然起身。
“折寒,快……他留了好多血……是不是真要死了?”
冬雪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耳中,南宫溯已骇得忘了该如何反应,她虽气他恼他,却不曾真的想要他死,且不说他是当今皇子,即便不是,她又如何狠得下心?
“小姐,小姐……”夏荷看她魂不守舍,也是一脸惊惧。
南宫溯如梦初醒,再顾不得其他快步冲出房间,一眼便看到金云洢倒在地上,胸前大片红黑色血迹……
“小九……”她的脚步有些颤抖,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蹲下,望着他紧闭的双眸,声音也是颤抖的,“小九……”
她伸出同样颤抖的双手推了推他,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胸口突然像被塞了一块大石,压得透不过起来,她深深呼吸,深深呼吸,突然,看到他的无名指似乎动了动,眼底萌生一线希望,抓住他的手道:“小九,你还活着是不是?”
“南宫……”他顺势抓牢她的手,粗哑着嗓子艰难地发出两个音节。
声音微弱含混不清,南宫溯却听的真切,眼底的希望逐渐扩大,可在看到他胸口那大片的血迹时目光再次黯淡,不由分说抱起他的头,轻言道:“小九,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傻,想不到你比我还傻,你明知道我既然可以为了你这个朋友去做小厮,就该明白我不会真的要你去死,即便你的所作所为伤了我对”朋友“二字的珍视。”
“南宫,我真的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罪该……万死……”金云洢断断续续地说着,紧闭的眼眸却没有睁开,南宫溯的怀抱让他觉得温暖异常,或许是贪恋这份温暖,他下意识地往她怀中缩了缩,身体却突然僵硬。
南宫溯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甚至能听到他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心想或许是他的伤口再度恶化,忙道:“你不要说话,保存些力气,我让折寒去请大夫……”
“不,”金云洢打断他的话,呼吸声越加急促,“不用请大夫了,我知道……我活不过今夜……不要……”
“胡说些什么?”
金云洢抓紧她的手,像是做了莫大的努力缓缓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一张出水芙蓉般的绝色容颜,柔顺的乌丝自然垂下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他忽然说不出话了,怔怔看着她,原来刚刚那团柔软不是他的错觉,原来清冷如画的翩翩公子竟是位婉转婀娜的绝代佳人,是在做梦吗?
看到他眼中的光彩和惊艳,南宫溯恍悟自己沐浴完之后一直穿着女装,情急之下就跑了出来,女儿身份暴露无遗,虽有些不自在,但因并非有意隐瞒,也觉得无所谓,“说起来我也有隐瞒你的事,我们扯平了,当务之急先疗伤要紧。”
金云洢摇头,视线一直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握住她的手也始终不曾放开,“这么说,你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
南宫溯不置可否,“跟一个要在我面前以死谢罪的人计较,有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说,倘若我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便还要与我计较?”
南宫溯没有说话,看着他急切的眼神竟有些不忍,可下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盯着他清亮的眼睛注视片刻,缓和的脸色悄然绷紧,愠色越来越浓,最后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甩袖起身,“九殿下,你未免太卑鄙了,欺骗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夏荷冬雪原本正沉浸在两人的“真情流露”中,也已知晓这位高贵不凡的公子就是当今九皇子,不料小姐突然翻脸,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正自诧异,却见原本倒在血泊中的人一跃而起,仿佛根本不曾受过伤,才知她家小姐所说的“欺骗”是什么意思。
“南宫,你听我说,”金云洢一把拉住即将离去的人儿,“我骗你是我不对,可不这样做你又怎么会出来见我,你若不出来见我,我又怎知你竟是……我是太着急了才出此下策,你别生气……”
“放手,殿下还请自重。”南宫溯冷冷道,“您贵为皇子,而我不过是一无知民女,怎敢生殿下的气?夜深了,恕不挽留。”
“南宫……”金云洢被她甩开,还想上前,锋利的宝剑再次架到脖子上,他的去路也被身穿黑袍、脸带刀疤的冷酷男子隔断。
“小姐已经说的很明白,殿下请回。”
金云洢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溯曼妙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退一步,大声道:“南宫,我会再来。”想当然地没有回应,如来时般,他轻巧跃上青瓦,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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