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雪儿吧。”梅若华笑颜如花,走向石壁。
暗室一片静寂,无人回答她,因为暗室内除了她,并无他人。
她走向石壁,抬起头来,微眯双眼:“原来我就是在给你当替身!”
石壁上挂着一幅丹青,上面赫然是个出尘脱俗的漂亮女子,虽然气质、唇鼻都与梅若华并不相似,但是轮廓却有三分相像,尤其是那对柳眉,简直与她的如出一辙,难怪,那个古怪庄主总是喜欢抚摸她的眉。
虽然画中人非她,但是相信任何一个见过此画的人都会将画中女子和她联想在一起,她耸耸肩:“不用问,杀死桂姐的一定是你喽?”
画中女子笑意盈盈,柔和的表情像是能包容一切,这样的女子即便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会成为一个凶手吧。
梅若华为难的摇摇头:“没办法,背黑锅的事我不干,只好将你缉拿归案了。”她沿着石墙灵活的攀爬,几个跳跃将画摘下,卷起放在腋下,眼底有些眷恋的看了看那个夜明珠,拿还是不拿?
算了,虽然她是偷,但她是个很有恻隐之心的善良偷。既然已经带走了人家暗室的主人,怎好再带走暗室的光明?轻移脚步,人走至石门旁。突然暗室内快速飘过一抹黑影,一秒钟后,梅若华神情自若的旋转石门上的金戒,“咚!”石门回归原处,而暗室,则真真正正的陷入黑暗。“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梅若华苦着脸,纤细的食指紧紧塞住双耳,看着床上的那个胆小鬼说着可笑的梦话。
“啊!不要啊——”小月大喊一声,腾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她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身边似笑非笑的一身白衣的梅若华,“华姐?我们回来了?”
“回来?从哪回来?”梅若华摆弄着手中的夜明珠,乖乖,真是好东西,温润轻盈,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如果不偷她一定会后悔死。
小月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去青花院了吗?”
“没有啊。”好东西,爱不释手的好东西,从今以后决定抱着夜明珠睡觉!“是不是你自己梦游去青花院了?”
“啊?我?”小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真的没有和华姐去青花院吗?看了看梅若华身上纯白如雪的衣服,梦中华姐是黑色夜行衣,难道,真的只是梦?“可是……,我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我的床?小月,你还没醒啊,你仔细看看,这明明是你的房间。”
啊?小月四下瞅瞅,果然,是自己的房间,“可是,你又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梅若华站起了身,将夜明珠塞回兜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咋这么多可是,你夜里睡觉大喊大嚷,我念在你昨夜给我通风报信关于桂姐死讯的份上,特意跑过来看看你,有啥奇怪的。”看见小月欲张嘴,忙伸手打断她,“停,我好困,要去睡了,有话明天说。”说完,懒懒的伸了个腰,一个晚上抬着两个人,累死她了。
手又摸向怀中的夜明珠,她轻轻的笑了,虽然累,但是值!
翌日一大早,管家就带着一堆虾兵蟹将“砰砰砰”的敲响梅若华的房门。
她神采奕奕的打开房门,笑得一如往常:“各位大哥,早上好啊。”等着你们呢。
管家面露犹豫,这个小女子真的很像夫人,人也和善,他对她颇有好感。可惜,跟命案扯上了关系,以今早庄主的动怒情况来看,这女子恐怕过了今天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轻叹一声,终于开了口:“若华,庄主叫你去后院。”
后院?没问题,哪里她都敢去。“等下,我带点东西。”她扭回头,将那幅画卷抱在怀里,刚出房门,几个虾兵蟹将就抓住她的胳膊。
“哎,我说,轻点,轻点。”她灵活的挣脱,“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她可是,黄花闺女!
呃,黄花闺女?好恶心,偷偷的汗一下。
管家用眼神示意,几个家丁倒也老实的不再为难她。
“管家,庄主昨晚睡得好吗?”
管家抬眼看看她悠闲的四处观望,轻轻摇头,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许久,他才应了声:“……好。”
当然好,那麻醉剂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想到此,她轻笑出声。
管家听着她的悦耳笑声,又是一声长叹:哎,真是个无知的娃。
后院,一男子,白衣飘飘,丰神俊朗,独自立于一柳树旁,手无意识的轻扯柳枝,眼底交织着迷惑和不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喝了些酒,他不该喝酒的,他是沾酒即醉的人,迷迷糊糊的他似乎去了青花院,去见雪儿,好像,他确实见到了雪儿,雪儿手里拿着一个很古怪的发光体,还问他是不是来梦游?正当他想一亲芳泽,却突然晕了过去,醒来后已是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是梦,为何梦的这么真实?如果不是梦,那个女子是谁,当然不可能是雪儿,雪儿已经死了两年了,唯一可能的,是那个女人!那个他赐名梅若华的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偷去了他的金戒?虽然她的手脚可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想想,除了她,没有别人。居然还在餐堂放了枚假的,那蛇眼上的机关,他一看就知道真假。
凭着金戒,可以找到密室,她也算有点小聪明,可惜,打扰了雪儿的人都该死,阿桂是,她也亦然,就算她跟雪儿相似又如何?终究只是一个替身。
“啪!”柳枝应声而断,杀机闪过眼底。
“庄主,梅若华带到。”
“嗯。”他轻轻应了声,转过头来,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刹,晃了神。
她怀抱画卷,笑得惬意非常,也明媚非常,甚至还冲他挑了挑眉。
他微蹙眉头,该死的,她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这么自信满满的笑是什么意思?他阴着脸,薄唇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梅若华,私自杀害婢女阿桂,你可知罪?”
她轻笑,将手中画卷解开。
“唰!”那幅画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她笑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悠悠的说:“杀死桂姐的,不是我这个‘梅若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