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一个区位偏僻的地方,但是眼前的一栋宅子却构造不凡,有一种老民国的风味,马头墙在黑色的夜幕中显得神秘而庄重,高大的石门上雕着很多繁琐的小花纹,两角挂着两盏红得让人心驰的大红灯笼,这里的一切都让顾秋原觉得很奇怪。
刚刚踏进门,杨立修一把拉住顾秋原的胳膊,他用力不大,却将顾秋原紧紧牵制住,两人四目相对。
“你干嘛?”顾秋原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他抬起手轻轻地捋了捋顾秋原两耳旁的头发,将它们顺到耳后,他们离得很近,顾秋原甚至可以感觉到相互温热的呼吸在空气中纠缠又各自飘散,他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头发乱了。”
顾秋原很想一把推开他,但是此时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南南。”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向他们这里走来,顾秋原似乎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是在招呼他们,“小南南”?谁?
杨立修并的手松开了她的胳膊顺势挽上了她的腰,只是形式上的挽着,并没有真正碰到她。
顾秋原从面容上并不能判断那女人的年龄,只是觉得她有一种不可亵渎的气质,好比一支古莲,盛开在这深宅大院中,她一看到杨立修身边的她,眼睛里不禁发光,目光同时又被她身后的什么吸引了,但很快又回到了顾秋原身上。
“小南南,快告诉我,你身边的这位美人儿是谁?”她有礼貌得握住顾秋原一只手,像是一个长辈在爱抚一个孩子一般的握着,这让顾秋原觉得很不自在。
“顾秋原。”杨立修微笑着说。
“你小子!”那个女人拉着他们俩进了一扇雕花的木门中,“外边冷,我们进去吧。”
今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怪,顾秋原已经冬眠了的好奇心慢慢地苏醒了。进了那间屋子,有一股幽幽的檀香味,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像身处于二三十年代的老片中。
里面的摆设很怪,明朝式红酸枝的家具透出古色古香,但是在房间的角落里却不合时宜的摆了一架钢琴。
“小北没来真是可惜了,我回来最想见的就是你们了。”女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秦老师,他过几天会来看你的。”杨立修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与顾秋原相处时戏谑的表情,完全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秦老师?她是杨立修的老师?
顾秋原这时才开始观察起眼前的这位女人来,平易近人,说话时总是轻轻的,清淡的素妆掩盖着她细细的皱纹。
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是杨立修和那位秦老师在侃侃而谈,顾秋原几乎插不上什么嘴,她也不想去参与谈话,无非就是“南南”和“北北”小时候的事情,不过她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杨立修是一个有趣的人。秦老师时不时往顾秋原的方向看看,但是顾秋原觉得她并不是看在自己,这是唯一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地方。
回去时,已经很晚了,其实吃饭的时间不长,大多数都是在聊天,顾秋原自认为杨立修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是今天他却显得十分健谈,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一直缠着大人。
“今天谢谢了。”杨立修笑着说。
“原来以为真的是纯粹的吃饭,我就不应该信你的。”顾秋原虽然觉得今晚过得还算愉快,但是还是觉得被骗了。
“满足一个老人的心愿有何不可呢?”杨立修看了看顾秋原,顿了顿又说,“秦老师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急着回国,见见我们。她没有亲人,只有我们。”
杨立修像是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他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的人,缓缓道来,又像是在倾诉心中的埋藏很深的伤痛。
“对不起。”顾秋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
“你不应该说对不起,不是吗?”杨立修嘴角有些上扬,但是机械的脸部运动一样,“她只是希望我们过得好。”
顾秋原想转移一下话题,将自己拉出一个尴尬状况,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是南南,北北呢?不会是杨立凡吧?”
杨立修点头默认。
“有什么典故吗?”
他愣了一下,说:“没有。”
“哦。”
气氛又回到了来时如冰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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