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胡同前方那个交叉口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而后我听到了一阵桀桀的刺耳怪笑,如果可以称为笑的话。
好快的速度,令人心惊,那是快到眼力跟不上的速度。
转瞬小巷中一片安静。不对,不远处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压抑的声响。
望着那闪过黑影的巷口,我慢慢的思量着,好奇心会带给我多少代价?但是……
“小姐?刚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音?好吓人。”身旁的怜人探出头来小声问道,“这爬山虎刺的人好痒。”
我回过头,看向怜人,小家伙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包裹,一双眼哀求的望着我。呃……我做了什么坏事么,那样看我。
“鸟。你没看见吗?”我反问道。
“鸟?小姐挡着我,当然没看见!”怜人一脸的遗憾。
“很丑的一只黑鸟呢,不见也罢。”还好,没吓着怜人。
好吧。我下了决定。
“怜人,你就站在这里等下我。别、别出声。”我拂上她的嘴,而后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腾起股子冲动,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是属于前生的热血。
“小姐,我不要……”怜人撅着嘴,空出一只手拉住我的衣襟,生怕我一闪身跑掉般。
“乖哦,看着我的眼睛。”我安然的望着怜人的眼眸“一会儿便好,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只是去探探前面的路,若是没有好玩的,那么我们便回府可好?”
“不行!那怜人也要一起。”怜人倔强的拉着脸,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为什么要抛下怜人!”
有些哭笑不得,前面不定会出什么状况,带上怜人的话,也许无法全身而退。
不得已,只好再用我的强高压来处理目前的状况了。
“怜人,怎么我的话到了你这里总也要打些折扣才可以?”我冷下脸来,酷酷的说:“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你自己回府,要么在这里等着,选哪个?”
怜人张了张嘴,一副欲哭的模样,挂在衣襟上的手无端的颤抖起来。
唉,我心中叹息,这么个小宝贝总叫我欺负。踮起脚来,轻轻的亲了下怜人的脸颊,而后双手把住她的肩膀说:“信我的,不是么?无论什么都信我的,怜人?”
“嗯。可是,怜人怕……”
“好。我答应怜人,你在这里数数,到500之前我一定回来接你。”
拉住衣襟的手勉强松开了。
“怜人不是一向很强悍么?怎么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朗朗晴空,没什么好怕的啊。来,笑笑给我看看。”我笑笑的说道:“那么,就在这里等我。”
眼中印出怜人强扯出微微的笑颜,转身我便向前走去。声音仍存在,距离不该太远。
交叉口,我驻足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胡同,看不出什么区别。左拐,心中默数着,有两个人或是三个?
前方不远处又是一个弯道。声音却近了。
又是一个弯道,此时声音分外清晰起来,是在大力抽打什么东西而发出闷闷的声音。
屏气,提神,我稳步缓行,绣花鞋不带起丁点尘,想要的谜底就在前方左拐弯处即将揭开。
悄然窥视,我被震惊了。地上躺着一副残破的幼小身躯,血染了青石板路,左腿不自然的扭曲着,不知是死是活。抬眼再看,一个男人正大力抽打着另一个男孩,小男孩想反抗,但无奈人小力薄,只能处于挨打状态,他的嘴被封住了,痛苦的呐喊总是冲不破那束缚,难怪我只能听到闷闷的声音!
缩回身子,闭上眼深吸口气,似乎听到了自己左胸腔里发出的嗵嗵声,再次睁开眼,用舌轻轻舔唇,那里麻麻的有点木。
不可能放任不管。
不可能独自单凭身体战胜那名男子。
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可能再望去就是两具尸体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刚才那个黑影大约是他的同伴,可能还会回来?不,应该不会,两个小孩太小,一个还可能已经死了,一个也快了,没有必要再来处理善后。
这是条幽深的小巷,不见生人。
那么,什么是对我有利的呢?我有些心急。
等等,虽然只见到了背影,但那个男子年龄该不大,衣着……可以说华丽,华丽?武器是木棍?也就是说他这是在虐杀?
我缓缓的再次窥视,这次看到了一张十七八岁的侧脸。缩回身子。
他以前没有杀过人!他也在害怕!是什么迫使他做这样的事?
我抽出绑在腿上的小刀。不行,这是下下策,因为我的个子太小了。还有什么可以利用?只有一只闲来无事做的竹哨了,再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咬咬牙,时间无多,只能硬碰硬了。
手起刀落,割下一片衣襟,蒙上面,将外套褪下反穿。闪身窜出胡同,提刀无声向前。
正在挨打的小男孩立刻发现了我,一脸惊讶,但转瞬又被痛苦的表情掩埋。
我无声的靠近,想攻其不备,得到些许有利。
这时却发生了突变,地上被动挨打的小男孩迎着上一记木棍后向前弓身用尽全力撞向那名少年,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到在地,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待等何时!火光电闪的片刻。
向前俯冲一个急打滚,刀背大力剁向少年的额头,借着冲击力和天天做的体能训练,此时看出效果了,少年一声哀嚎,两眼发直,蒙了。回手又用刀把直捣他的嘴,将他的哀嚎堵到喉咙里。带血抽出刀来,起身,为确保他一时半刻起不来又不伤其性命的前提,我对着少年的下身干净利索便是一脚。(不要说偶不厚道哦,这可是为你好啊。)
啊——唔……唔……这是我顺手将地上的一只布鞋塞在他嘴里后他发出的声音。
趁着少年神智不算清楚,割下他的衣襟蒙上他的眼。
我到底年幼,气力不足,这样的打击,还不足以让他完全倒下,我看着地上扭动的身躯,俯身想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无奈他疼痛的不断扭动我实在翻转不动。
这时,自我开始攻击便傻掉的小男孩立刻冲过来与我一起使劲,好在少年因为下身的剧痛不自觉的扭动着侧躺在地上,借力使力终于在把他翻过来,那一瞬间,我迅速出刀,刀背打在他颈上,啪的一声后少年忽得不动了。
还好,没有出错。
这时才发现右手震得疼痛无比,虎口处似乎有些裂开。
“小姐!!”
扭头便看到拐弯处立着已经傻掉了的怜人,扯出个笑脸想安慰她下,又一想自己还蒙着面呐,笑个P呀。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
起身,我拉下面罩,问身边发木的小男孩:“还能动吗?”
没反应?
我不客气的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说:“问你呢!还能动不!”
小男孩赶紧点点头,费力的站了起来。
NND再木头,不K你才怪。我白了他一眼,扭头望着一边地上另一具躯体,请原谅我用这样的词语,因为实在拿不准到底还有气没。
缓步过去。搭手一试,恩,还好,呼吸微弱,但还算有口气。
“啊!栀柚!”
“啊!小姐!”
两个小身体跌跌撞撞的扑过来。咕咚一声,撞到一起,又都跌倒。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我微微叹口气。
“停!怜人,你小姐我好好的,粉健康地。”我扬了扬左手摆了个POSS,而后转向小男孩问道:“他是你的挚友?”一时没听懂。
“他是我弟弟,栀柚。”小男孩呜咽着向栀柚爬去。
看的我心里一酸,不由低声说道:“还活着呢,哭个什么!想着他早死啊!”
“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怜人吓得直掉眼泪,“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呜……呜……怜人,怜人在那里等着,就听到有人在惨叫,吓得不行……”
“好怜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这个小家伙不太好。”
“呜呜……栀柚会死吗?”小男孩终于放声哭起来。
“本来死不了,但你要是一直这么哭什么也不干迟早死掉!”我没好脸色的吼道,此地不宜久留,指不定现在倒在地上的那位什么时候苏醒呢,而且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也有如梗刺。
“干点实事!”站起来,我冲着能活动的人说:“你,把他背起来。怜人,把那人的衣服去扒了,套在他身上,注意一会不能让一滴血滴到地上。”
少顷,我让怜人先带他们回府里,待在偏门那里等我。
看着他们走了,转身又来到那个被我打晕的少年身边,自语道:“当真对不住了,虽然是你先错的。”
再次抽出小刀子,冲着他手腕处上便是一刀,用刀鞘接了少许后伤口便不再流血(只要割得是静脉,一般止血很快的)。而后又在他身上留下了些不规则的刀痕。
将刀鞘中的血,沿着将军府反方向一路滴滴洒洒,适当的伪造现场还是必要的,我不想随便惹祸上身。将最后几滴故意用衣物擦拭了几下,而后往回走,小心的观察着有没有留下什么“作案”痕迹。
很好,一路没有留下什么特征。
进了将军府的偏门,看到俩个小家伙巴巴得等着我,锁上门,我环顾了一下,便带着他们往荒芜了的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