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必须有一个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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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细的咀嚼着话中背负的涵义,而后平静的说:“我尽力而为,死活不管。”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不管缘由为何,结果残忍与否便都是你自个要吞的果。
语毕,便看见了两行清泪。暗自叹息,转身向里屋走去。
翻看了栀柚的伤痕,头部没有什么大碍,身上则伤痕累累,大大小小不可罗列,最严重的便是左腿,不单是骨折,到现在血也未止住,先前包裹的衣物早已被染透,现在向外渗着血水,再不止血,他可能就永远的熟睡了。
扯下根布条,用力的将他腿的上半部扎住,这样可以减缓血的流出,但也不敢扎的太紧,供血不通畅,下面的腿即使接上也废了。
而后从衣袖中抽出用来开锁的那根绣花针,没有消毒,但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抬手寻到关节处的穴道便扎了进去,看到血流量明显的少了,我才松了口气。
这个功夫要归功于前生做的生存特训和制敌训练,想要快捷的置人于死地便要够了解人体的各处关节、穴道、致命处,了解了这些后同时也可以做自我救伤处理。但目前对他这样的处理只可应一时之急,时间长了,可能导致小腿血循环太少而坏死。
不过,总算为大家争取了时间。
将地上椅子的残腿拾起,比量了一下,长度还行,但对个小孩来说太过厚实,寻到那条破损的椅子,不犹豫,上去大力破坏,一阵尘土飞扬过后,椅子顺利解体,拿起光滑的椅面对矽尤说:“把这个分成四份,自上而下的劈开,要均匀。”说完不太放心,又用手在椅面上比划了下。
矽尤没说什么拿着椅面便出去了。我暗笃这个小子还算沉稳,人生就是这样,命运不济的人,总是成熟的快。
栀柚仍旧昏迷着,额上的汗粘着头发,痛苦的皱着眉头。昏迷不醒可能是身体的应急反应,但这么失血下去大脑便会缺血,进而想清醒也做不到了。而且听他偶尔的咳嗽声,肋骨骨折后可能伤到了肺,若是肺出血,依靠这个世界的医术,不知还有救没有……
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
不能请医生,那么总也得用药啊。
想到这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栀柚若是死了,你韩如笑要负责!怎能做事没了先后,让怜人先去取什么食物?!
该死!
起身便向外冲去。
矽尤抱着劈好了的四块木板看见了我的身影问道:“去哪?栀柚他……”
“取药!”没有停下脚步,刚迈出了院门,便看到怜人抱着一推东西叮叮当当的来了,便扬声说道:“怜人放下东西和我一起去趟药房。”
“好。小姐,这是咱们屋里的金创药。怜人自做主拿了过来。”怜人放下东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黑盒。
“及时雨啊!”我赞叹道,转而对矽尤说:“把东西拿进屋子,关上门不要随便出来,金创药拿去给你弟弟先把腿上的血止住,注意不要碰到他关节处的那根针。”
药房在将军府东北方,需越过问书堂才可以到达。
一路上小心避让着他人,好在路边的花丛密实,后来便直接在花圃中前进,我们人小,几乎不会被外面注意。只是有些植物刺人,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些了。
到了问书堂了,我示意怜人等待,直到没人的空挡才迅速的冲了过去。还好,正值上课时间,来往的人本就不多。
过了竹林便能闻到中草药独有的味道,前方便是将军府的药房了。
思量了片刻,决定还是问问医师该如何用药最佳,于是临时改主意由偷变要,拉着怜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结果——屋里居然没人。
真个汗死!
怜人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问:“小姐,现在怎么办?”
“擦擦汗。”我笑了笑,小家伙紧张的一脸汗水。
“啊?什么药?”怜人四下望了望,“小姐,怜人识字不多。”
呃……这个问题日后定要提上日程。
“我是说,擦擦你脸上的汗水,一看就知没在做好事。”说完,干脆自己动手帮她擦掉了汗水,省了麻烦。
“呵呵……现在可没空闲脸红哦,干正事要紧。”扔下发呆中的小家伙,便向药柜走去。
卡拉、瓯无、空心、白一、黑一、红残……这是什么?我呆在了药柜前。
坏了,这和我前生所学的药名全然不同。
怜人看着苦笑连连的我,“小姐,你也不识吗?这可怎么是好?”
徒增麻烦啊,我叹口气,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闻味辩形,不知道药性会不会也不同……不管了,死马活马都上吧,重要的是速度。
拉开一个柜,还真认识,是鹿茸,恩……这里叫鹿绡,管他呢,拿些,大补啊,这里上百个柜,光我的海拔能够到的就可以让我翻一会。
拉开一个,不识……再一个,不识……
人参,拿点……蝉衣?不要。雪莲?拿点。地龙?不用。五味子?不用。
即使没有人打扰,也翻得我出汗,终于看到了三七,下毒手掠了五分之四。
“小姐,放这儿。”怜人递过一个包袱。
嘿,这丫头也知道顺手那个羊了。
而后踩着梯子在高处又找到了紫珠草、没药、马钱子、麝香、乳香,就这么多了,其他的要么不认识,要么不确定,原本对中草药就知之不详,长时间不接触更是忘得差不多了,好多品种看起来甚至是一个样的。
总之还是要感谢爷爷当年的英明之举,让我学习野外识别草药和中草药野外止血、接骨、解毒、止泻等常用方法。不过,爷爷,当年您还是对偶太过仁慈,这不,学到用时方恨少啊。
余光中看到了几本破旧的书被人随意的丢弃在药柜低下。拾起一看,呵,药典全集,共五册,既然上面全是灰尘,偶就先借去一阅哈。
拉着怜人正要撤退,忽的忆起怎地没看见金创药?环视了下药房,我便嘱咐怜人先回去,把三七碾成末一会儿好用。我则留下来再探。
这外屋全是些个药材,没有一粒成药,看来得到里屋一趟了。
进了里屋,光线骤暗,透过唯一的小窗看到院中晒满了各种草药。呵,原来大家都在院中学习啊,一数果然如我感觉共五个人,为首的那个胡须花白的老者,便是常去给娘亲看病的姜医师。
收回目光,在屋中巡视一番,果不其然都是些成药或半成品。
走近看。畏寒露、九天丸、解耦丸、露香丸……知识如此重要,偶完全看不懂啊。
忽的,感觉眼前一亮,金创药三个字便蹦到眼前,哈哈……就是这个!旁边是什么,正骨膏?打开闻了下,乳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多盒,偶拿上四盒该没什么吧。还有纱布,不必太多,那上五卷吧。
那个,姜医师,拜拜啦。改日偶定当再来拜访。我自顾自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带走了角落里的回魂丸两粒(共有四粒),大补丸五粒(咳,没来得及数,大约一半。好了好了,我承认一多半,可以了吧。)生生丸若干……
识字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