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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天有些黑,我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茫然,不知现在几何。下床,开门看到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冷气逼人。

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矽尤裹着厚被子居然睡在门口!

这家伙!

不客气的拍醒他。

“唔……笑!”矽尤猛的睁开眼,“你……好点了?”

好点了?我又不好吗?我扯着嘴角想笑笑,却被矽尤拉入怀中,听见他说,“不想笑就不要笑,笑笑不笑,还是笑笑。”

呼——

长长呼出口气,我翻身坐在他身旁,有些冷,拉开他裹身的被子靠到他身子上,没有天理,睡在门口,身上也可以这么热。

“矽。我……大哥昨晚去了。”我开口说道,声音平静的都让我自己意外。感觉到矽尤用臂膀圈住了我幼小的身体,暖暖的。

“是被人捂死的。”

圈住我的手臂颤了颤,片刻才问:“人,逮到了吗?”

嘿!逮到又能怎样?我将头靠在他身上,望着飘雪,“矽,人若是死了……会有多少留恋?”

然后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也许只是尚在人间的众生有太多不甘吧。”

矽尤愣愣的看着我,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天似乎越来越亮了,我有些奇怪的问:“现在几时了?”

“恩,你才想起这个问题啊?”

“什么意思?”

“意思?嘿嘿……你睡了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啊!真是个小猪!”矽尤大笑着糗我。

“夜不归宿了?”我一惊,站起来,“完了,事情闹大了。”

“没事。怜人昨晚来过了。说是那边她搞定了,就让你好好睡一觉吧。这才没叫醒你。”

“呵呵……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回去会被她骂死呢。”看看天,雪越来越大了,皱眉说道:“还是老实点,回去好了。”

“我送你。”矽尤也站了起来。

.

回到落英院,大家都还没有起身,回头看看,清晰的脚印串连印出我的行踪,不过雪很大,该会很快就被掩盖。进了屋里,便看到怜人趴在桌上睡着,看来是在等我,为她披件衣服,燃上火盆,静静的坐在藤椅上等待天明。

.

然而,这并不是平静的一天。可能人生的岔路也就是在这里拐了弯,我们走上了各自的不归路。

天明后,府里来了位不速之客,自称是吴姨娘真正的男人,彼此爱慕已久,现在东窗事发,她的日子成这样是他的过错,所以要带她走,远离这里。老太太气的令人杖责他,但他就是不改口,后来拉到静堂与吴姨娘对质,偏生吴姨娘见到他,仿佛骇的失了性,只是一味的哭。

老太太当场气的晕过去。乔夫人见状,只得先将那男子关到柴房,等父亲回来再议。

然而,吴姨娘死了,就在那天下午。

死在静堂,是自杀。人悬在梁上,俯视大地,白绫取的是她的裹腰,长长的漂浮在空里,呼啦呼啦的作响。

傍晚,送饭的小丫头首先看到那具空中静止不动的躯体,吓得到现在还说不出话。传话的是福双,吴姨娘的贴身丫头。

老太太听闻噩耗一病不起,乔夫人强忍悲痛撑着将军府的运转。京城里大为震动,很多人前来吊丧,但是因为父亲仍旧没有回来,只能设着灵堂不能举行丧葬。

韩冷意忽然不说话了,医生来了去,去了来,全然没有用。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短短几日,眼看着人也快随着他娘亲去了。

我去百般哄劝毫无作用,他的心门闭合了。

第五天,父亲回来了。十天的路程,跑死了两匹马,风尘仆仆双眼赤红的归来。可惜,他能面对的是两具早已僵硬的躯体,老母亲的卧病不起,二儿子的病态呆滞,还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娘亲似乎受了惊吓,风寒入体,这几日咳得厉害,夜夜不能寐,姜医师来过一次,开了方子便不见身影,府里如今病人太多了,听闻乔夫人现在也是强撑着身子安排各种事宜。

花月被乔夫人禁足在房里,乔夫人认为吴姨娘的死,花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天,将军府出殡丧葬。

一切都好像演戏,安排的井然有序。

三天过去,去的人永远去了,在世的人焦头烂额的忙着所谓人情世故,我有种恍然于世的感觉。丧葬过去,娘就不让我离开落英院了,咳的一声紧一声缓,拉住我的手与她同在炕上度日。

风雪交加了几日,终于看到了太阳。

我坐立不安的在娘身边,尝试着和她沟通,两天没见到意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娘只是不允,没有说辞,只是不允。我知道她怕,将军府里现在是风雨欲来,但是这个样子能憋出我的病来!

这时父亲来了,孤寂的站在堂中,我惊讶的看着他,才几天时间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朱雀第一武将就憔悴的如同糟老头了……

娘挣扎着下了炕,无语的看着父亲,抬手拂了拂父亲突然白了不少的发,父亲一下子将娘拥在怀里,哽咽着,仿佛娘这柔弱多病的身子才是他的支撑。

片刻,父亲拉着娘同坐在炕上,说:“艾儿,让笑笑去看看……意、意儿吧。他再不吃饭,就……”

娘转身看了看我,无语的坐在一侧。

“艾儿?”父亲拉过娘的身子。

“唉!去吧,她正着急不能去呢。功员……吴姐姐她……”娘欲言又止。

父亲拦了娘的话,“艾儿,不必再说了。我带笑笑去看看。”

一路无语,我心疼的看着父亲的侧面,那里没了光泽,也没了丰润,络腮胡子蔓延着更显憔悴。

到了彩秀院,父亲让我离开他的臂膀,认真的对我说:“笑儿,医生没有办法了,爹爹也没有办法了,你去……去看看你二哥吧。”

“爹爹不进去吗?”

“不了,笑儿自己去吧。”

意,你到底怎么样了?我怀着砰然欲出的心走了进去。雪压枝条,败落的叶也看上去有了新的生机,晶莹着刺人眼目。爹他也开始觉得意成了个为难了吗?那声意儿竟然让他说的那么艰难?意,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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