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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难得星期天的天空大放异彩,阳光如此明媚,空气不湿不燥,正好可以在校园多走走,散步放松压抑的情绪,也可理一理在实验中越来越混沌的思绪。

中午吃完饭,随手拿了一本诗集我就按照自己定好的路线,下了公寓沿着塑胶操场外边的绿荫小道出发,边走边停,偶尔拨弄一下路边的野花,看到地上的落叶还上去踩两脚,这么做只是为了感受一下生活的小情趣。

清木大学也有一个行知湖,就在行政主楼的前方不远处。起风的时候,常常会泛起美丽的波纹。我坐在湖边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与湖相望。湖边的椅子最近才新粉刷了油漆,似乎还散发着油漆味,我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个遣散心事的好地方。

虽然在我还未来到江城之前,我是真的很想独立过自己的生活,但当我真正在清木大学定下来,着手做枯燥的生物基因研究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和轻微的乡愁。

雕栏的椅子很秀气,迎面吹进一丝丝凉风,树荫透进几束暖暖的微光。我静静地欣赏着这一番天。湖边的水草丛中两只粉红蝴蝶在打架,起起伏伏,上上下下。一只灰白的麻雀,衔着一根草,在树枝上东张西望。偶尔还有蜜蜂从耳边飞过,嗡嗡嗡的寻觅花粉。花开蝴蝶飞,树叶飘然落下。

大自然的脚步如此静悄悄,它带走了什么,又带来了什么。

落叶伤怀,坐久伤身。

坐累了,起身沿着湖边慢慢走回公寓。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才想起来今天是罗语过来举行捐资助学仪式的日子。只见一群学校记者团的学生围着他采访,最后罗语摆摆手上车去了。

不一会儿,两辆黑色的宾利沿着湖面的小路飞驰而过,我往靠边的位置躲了一下,继续往回走。

雅兴东园的公寓每层六户,每户面积一百二十平方米,每层楼宇配备独立管理员。置有外设升降式电梯,走廊采用酒店直通式过道,走廊上有透明的时尚平板玻璃墙和可以打开的窗户。所以过道的采光和空气都很好。

我走出电梯,看到自己公寓门口的信件箱有一张卡片。这个信件箱是学校分发给每一个教授报纸杂志和消息通知的存放地,一个星期以来每天都是早上就已发到了。

今天早上,我也分明已经把杂志报纸取走了的。

我上前去拿下卡片,上面写着一段文字。

“道义的研究永流不枯

让生命万物各安其事

让自然规律各按其时

血腥的黑洞、超自然规律的研究

……

这一切

必将带来世界的颠覆。”

收到卡片本身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学生这么喜欢我上的课,还有远在南城的亲戚,以及我在首府认识的大学朋友,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出其不意的送我一张贺卡。

但这张卡片式的来信用纯白色的优等木棉硬纸张写着以上几行字,莫名其妙的文字。

卡片背面没有贴邮票,也没有盖邮戳,右下角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谁会送我这么一张卡片呢。

不过,仔细观察卡片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爪印,爪印分两支,总体是一个英文字母大写的“V”型,但另外一个分支的末端有五个小小的小趾头。这个奇怪的爪印才刚刚干涸,有一种飞行动物粪便的气味。我猜想送卡片的人也许还未走远,于是赶紧跑到过道的落地窗户边往下看,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在认真地琢磨上面的爪印,虽然我研究过的鸟类动物也不少,有一定的生物外观知识,但还不能从一个爪印辨认是什么生物留下的。

卡片上的话语如此郑重严肃,让我不禁脑子里浮想联翩。也许有一件重大的事情正在发生中,也许有一个无人知晓的计划正在秘密进行着,又或许这完全是一个恶作剧,说不定某一天在我的某一节课堂中就会有一个头发凌乱的思维无厘头的学生怯生生的举起手来自告奋勇的揭发始作俑者。

既然是放了在我公寓门口的收件箱,那么我只能犯而不校的收下这所有一切未知,静观下文。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餐厅里又碰到了廖奈美,她今天穿了一件黄色的纯棉淑女衬衫,荷叶边,及膝的黑色七分牛仔裤。培云教授也在,相对于廖奈美的青春着装,培云教授的苏格兰风小格子长裙显得大气又老练。

“羽禾,朗诵比赛还是去吧。培云教授很看好我们哦!”廖奈美似乎永远都心情轻快没有烦恼的样子。

可是,我却因为那封未知来信而胸口沉闷,心情有些找不到出路。

“年轻人就要多出去走走的,增长见识,开阔视野。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要整天闷闷不乐的!”培云教授虽然父亲是清木大学的老校长,出身教育名门,骨子里却是脚踏实地的争强好胜的女人,有时候还很富有同情心,并没有恃宠而骄的架势。

“我经常告诉我女儿要走出去,要多与人交流,要多参加活动,不能总是一个人躲在学校里。现在的独生子女性格越来越孤僻了。”培云教授继续说。

也许是因为她年龄比我们大两轮,又或者我们是新来的小生,对她利益还暂时起不到威胁作用,所以她对我们滔滔不绝的剖心而谈。

她是主管政教的主任,这个星期或多或少我们也碰过几次面。看她做事情,虽然有时事情超乎她的控制就会脾气暴躁起来,但是她是名副其实的雷厉风行,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重要的场合很顾全大局。

一个星期的清木大学工作生活,也有同事跟我说过,培云教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学校是我父亲的心血,看着他一手引领学校走进辉煌时代,我也就毫无怨言的做下去,无论事情多么琐碎。”

一个女人先天条件优越后天勤奋努力,是值得人们的敬佩的,像培云教授这样坦诚,我内心里就不会感觉与她有疏远感。

“好吧,我会去的。”我点点头。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安静秀气的孩子,我是在书香的萦漫下和长辈的保护中长大的。既然我有勇气一个人远离南城到中国最优秀的大学里做研究,那么也应该一个人去见识某些场面,毕竟我不能一辈子只躲在实验室里和那些冰冷的实验器材终身作伴。

“太好了,有你相陪,我就不会感觉自己是在孤身奋战了。”廖奈美欢快的说着,只差没有跳起来拍掌叫好。

“你选好题材了么?”我问她。

“初步选了一首通俗诗词《九月的花》,不过我自己也正在构思着一首《教师颂》。”她说。

“你呢?你打算自己写,还是精选他人诗词?”廖奈美反问我。

“自己写吧。”朗诵别人的作品,始终觉得不是自己的真实感受,我会面无表情的。

“上台用的服装你们有没有带来?”培云教授见我们答应去朗诵之夜,就好像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政教处也兼手主管学校文艺的宣传。

“还没有,不过我可以去买。”廖奈美高兴地说。

“我有带了一件旗袍来,那是我在首府买的。”同时,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那是在首府两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我与大学死党都看中的。这件旗袍是首府有名的丝绸手工裁缝匠在60岁的收手之作。

说是收手之作,也就是绝版,以后这位著名的老裁缝再也不会亲手给别人裁缝衣服了。所以那次我下了狠心,以8万元的高价拍下它,就像每个女人的衣柜里都有一件梦想的礼服一样珍藏着。

“那奈美你就甭买了,我女儿有很多礼服,她在学校主持节目的时候只穿过一两次,这些礼服平时又不能穿,放着怪可惜的。本来我还想你们两个人的服装我包了呢!”培云教授对我们果然不错。

“好吧,听你的。”廖奈美就是贤妻良母型女人。

星期天一过,又是一个工作量满满的星期。

第二周,我给学生们上《核糖核酸的内部构造》和《基因提取原则》。每一堂课课前或课后,我都平缓呼吸静观学生一两分钟,等待甚至期望那个揭发始作俑者的勇敢的人出现。但每一节课,最后都以风平浪静无波无折而告终。

学生们看我始终是那天真无邪求知若饥的眼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站在讲台上静静的看他们是等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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