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北迟钝也只是几秒钟,很快恢复正常,幽深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低头看眼门边鞋架上的女鞋,随即无声的换鞋走进去。
初柔紧随其后的换鞋准备进屋,一低头也看见鞋架上的一双女鞋,她心里咯噔一声,变换的情绪整理的很快,像是没有看见什么似的,随意的走进公寓内。
莫向北随手脱掉西服外套扔在沙发处,晚间开车一直吹着冷风,此时头疼的厉害,闭眼捏着额头,眉宇间透着疲惫和无力。
“向北,很累吗?”初柔脱掉外套,柔若无骨的小手自动自觉的放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按压着。
莫向北没说话,他知道初柔也看见那双鞋了,不用言明他们都知道这是谁的鞋子,这座公寓只有两把钥匙,一个是他留着一个在路雪那。
脑子有些混混僵僵,路雪刚才不是和那男人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他记得下车看时间的已经10点多了,进门时他留意了一下,没有看见男人的鞋子,那么就是她一个人在这。
算了不想了,无论她和谁,还是处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都和自己无关了,莫向北有些烦躁的扯开衬衣的领口。
“柔,你去倒杯清水过来”拿掉额头上的手,轻轻拍下初柔的手背。
初柔乖巧的点点头,踏着拖鞋向厨房走去,途中目光随意看眼卧室紧闭的房门。
路雪在卧室里不知哭了多久,只是今晚好似眼泪特别多,几乎将这四年的泪水都流干了一样,是不是也带着以后的泪水呢?想到这里,路雪突然笑出声,有些郁闷拍下脑门,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小花猫一样。
慢慢站起来腿脚有些发麻,微微活动下四肢,整理好褶皱的衣服,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她笑了只不过有些凄凉,蹲地上将东西摆放在柜子里,按照原来的位置放着,细心的整理好一切。
弄完了跑到浴室洗脸,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差点失声叫出来,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鼻子也微红着,脸色惨白的跟女鬼似的,头发蓬松乱着。
路雪无奈的瘪瘪嘴,伸手抓几下头发,打开一边的柜子里,还摆放着自己以前用的化妆品,看下日期居然是今年的,随即微微叹口气,看来这里时常有人整理打扫一切。
拿出粉扑和唇彩,准备简单收拾下,又一想反正晚上了,这里也没人,她也最讨厌化妆了,又直接将化妆品扔进柜子里。看着镜子里吓人的自己,她咧开嘴傻笑下,就这样吧。
掏出兜里的手机看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晚上不想回去了,这里反正也没人住,她住一宿应该没问题吧,只是有些担心夏岚他们着急,如果自己一晚上不回去,指不定他们得着急的疯掉。
这些都无所谓,她最怕就是瑾哥哥了,要是瑾哥哥生气了,直接杀过来她就废掉了,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出来了,她打算用两天的时间好好走走看看呢。
从浴室出来她直接倒在大床上,柔软舒适的床,她好想念啊,以前每天都在这里睡懒觉,她抱着一个枕头,放在鼻子上闻着,真好,这里还有他的气息。
以前每天晚上两人躺在这张大床上,他一遍遍疯狂的爱着她,然后抱着她熟睡,想到过去那些事情,她脸微微泛红,心里嘀咕着,路雪你丫丫的,又发春了吧。
客厅里莫向北一杯水喝掉,眉毛微挑,不对啊,卧室一点动静也没有,客房也没有动静,还是她发现自己进来直接躲起来了,这种事情路雪绝对干的出来。
“向北,今晚咱们住这里吗?”初柔轻轻的问着。
莫向北没有回答,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今晚本来她在莫氏老宅吃饭的,和爷爷还有阿姨他们商量婚礼的事情,千盼万盼终于等来日子将近了,她无法形容心里的喜悦和激动,却也有种惶恐和不安,她和阿姨提过路雪回来了,阿姨叫她放心,婚礼一定不会有问题,婚礼那天她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
晚上吃完饭,她被留在莫家留宿,本以向北不会回家了,没想到突然他就回来了,只不过他又要出去,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因此跟着他一起出来了。知道他不想带自己,可是家里一堆长辈在那,向北只好带着她。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居然来这间公寓,她知道这是向北和路雪以前居住的地方,这几年她间接提醒过向北,想把这个公寓转手处理掉,都被向北的警告打断了,后来她曾小心的建议想来这里看看,他也一次都没有同意,这房子她是路雪离开后第一次进来,他居然带自己来这里,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
初柔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锐利的眸子盯着卧室,仿佛如毒蝎子般,难道她猜错了,路雪没有在这里吗?那门口的鞋子会是谁的?以前留下的吗?脑子里一堆疑问。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当A市铁塔旁的时钟敲响23下时,莫向北漆黑的眸子闪过很多情绪,眉毛挑的更加厉害。
古老悠扬的时钟沉闷的敲响着,让这座现代的都市进入午夜的光芒。
头疼的厉害,终究是忍耐到极限,极力的吸口气,最好不要叫他看见那女人在这里,否自叫他发现她,非叫她尝尝不好过的滋味,莫向北心里愤恨的压抑着,他已经准备放下了,结果门口又跑出一双鞋来干扰他的心。
他站起来直接向卧室走去,初柔紧随其后准备跟进去。
“你坐着休息吧”很明显的意思,就是不用初柔跟着进去。
走到卧室门口,里面什么动静也没用,安静的如每次自己来的时候一样,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拧动下扶手开门进去,瞬间入眼的是床头柔和的灯光,和床上扒着美滋滋抱着枕头傻笑的女人。
莫向北轻轻的关上门,头更疼的看着床上还浑然忘我傻笑的女人,气血直冲脑门,他真的不用怀疑,这些年他都知道她一直有叫他暴走的冲动。
“路雪,你怎么在这?”他低沉暗哑的出声,打断了床上某游神的女人。
路雪趴在床上突然身子僵硬住,像是被人用绳索捆绑住一动不能动似的,几秒钟后她掏下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了,还是做梦啊,有些不敢回头。
她的小动作都被他收进眼里,他被她的样子逗的好笑,眼角微微弯起,“路雪”声音提高一些。
砰一声,路雪捂着自己脑袋,刚才着急起来一不小心撞到床头上了,这下撞的很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憋屈一分钟她才慢悠悠的转身,悄悄的看着门口。
看见她撞到,他赶紧将要走过去看看,再一想到自己晚上的决定,又深深压抑住,握紧拳头,撇开眼睛不去看她疼痛的样子,不让自己心疼。
“阿北”路雪憋屈的叫一声,委屈的盯着门口笔直帅气的男人。真的是他啊,自己真的没有做梦,心里特别的高兴。
“你怎么在这?”他不友好的问道,语气僵硬冷漠。
“啊?哦,我没事就过来看看”
“看完了,快回去吧”他不耐的催促着。
“阿北”
“干什么?”听到她那种语气叫自己,使他更烦,语气甚是淡漠。
路雪张嘴又闭上,她能感觉到他的疏离和冰冷,心交织着难受,微微缓冲一会,“阿北,你晚上不是说我们谈谈吗?”她仰着头,带着一丝期盼的看着他。
莫向北讽刺的笑了,“呵呵,路雪你真有意思”随即声音更是刺骨,如千年寒冰般,“我现在不认为和你路雪有什么可谈的”。
路雪慢慢低下头,脸色更加惨白,硬是将眼眶的热流逼退回去,轻轻的呼吸着。
莫向北伪装着自己说着冷漠的话语,身下的一只手放在后面,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不看她,他怕自己受不了她的委屈,最终心软。
气氛一时沉默住,柔软温馨的灯光,一如四年前一样,此时却温暖不掉路雪和莫向北的心。
路雪木然的坐在床上,屋内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即使四年俩人吵架多严重,也从未在这房间里像现在这样说话,这里不仅是一处房间,更是她心里的一处栖息地。她浑身冰冷的如在冰窖里,连血液都凝固般。
“阿北,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可以吗?”她出声透着颤抖的唔咽。
莫向北的心狠狠的撞击着,疼的粉碎,语气讽刺寒凉道“呵,路雪你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我提这种要求吗?”
“阿北”她可怜兮兮的叫着。
“闭嘴路雪,不许这样叫我”一直压抑着冷静,他狠狠的说着。
她咬着嘴唇,红着眼眶。
不是没有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她刚一转身,他就发现了,知道她肯定哭过了,而且哭的很严重,因为什么哭呢?会是自己吗?随即一想有些可笑,就算她想哭根本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他有些鄙视自己的自作多情。
路雪深深吸口气,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她是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他凭什么和自己这样说话,谁都可以,只有他不可以,更不可以在这个房间。
路雪愤恨的抹掉自己眼中的晶莹,下床直接走到莫向北面前,扯着嗓子吼道:“莫向北,你不可这样和我说话,不可以”气愤着瘦弱的身子颤抖着。
他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女人,眸子里一阵阵漩涡,多久没有见过她发怒的样子了,特别像现在这样很是可爱,以前他总爱逗她,她生气时小脸就会鼓囔囔的全是肉,然后扯着嗓子乱吼。
他的沉默更是激起她的怒火,直接破口:“莫向北你大爷,又装深沉”。
他眉宇微邹,气息有些危险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吼完路雪直接没胆了,在他危险的视线下,颤颤的向后退一步,咽下口水。
“说,继续”他清冷的声音示意她。
路雪心下有些忐忑,直接憋着嘴死活不出声了,他这人以前管教她很严,一句脏话都不许讲,特别两个人一起时,玩笑也不可以,如果被他听见后果很严重,她刚才是被他气昏头了,才大声嚷嚷的,现在还说下去除非自己傻了。
瞧着她的样子,他憋着想笑的冲动,继续洋装阴沉的脸。
两人正在这对峙呢,忽然房门被推开,紧接着响起温柔的声音:“向北,你在房间里这么久干什么呢?”
初柔推门而入,直接看见面口站着的两人,脚步顿住,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