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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走出裁判庭的,在看到索利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索利看到佩歌的那一刻愣了愣,就连他见惯风雨的眼里也难掩惊愕,他伸手扶了扶眼镜,似乎要确认什么。

下一秒索利连忙走向佩歌,帮助搀扶着贝薇儿向翼车走去。

索利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贝薇儿,发动翼车向郁金香堡飞去,自从佩歌在舞会消失之后,美杜莎便一直催促他带人去寻找佩歌,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人发现小姐出现在裁判庭,但她没想到小姐以这么狼狈的方式和他见面。

“小姐,贝薇儿……。”索利话未说完,佩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意思是回去再说。

佩歌知道现在的贝薇儿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可怜的小家伙自从进入翼车之后就像一只蜗牛一样拼命的往她的怀里缩。

翼车降临在郁金香堡的花园,佩歌抱着贝薇儿走下翼车,现在的贝薇儿需要休息,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有一个更大的噩耗在等着她。

佩歌将贝薇儿送回房间,为她整理好衣服,让她躺在床上,此时的贝薇儿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她两眼无神的看着房顶,手里紧紧的抓着佩歌的衣袖,不吵,不闹,甚至连呼吸都轻的像羽毛随时要消失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贝薇儿忽然抓住佩歌坐了起来,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状若疯癫的嘶喊:“姐姐!姐姐!救我啊!”

佩歌闭上眼睛,任贝薇儿抓着她的衣袖,呼吸剧烈起伏,在睁开眼的时候,尚显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决绝,她左手极挥,以掌为刃击向了贝薇儿的后脑。

将贝薇儿平放到床上,佩歌小心的走出房间,她现在需要去见一下她的父亲,她现在已经到了六神无主的地步。

她需要父亲的帮助,不,是她的父亲必须帮助她,现在整个伊美城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脱闸的洪水一样奔腾狂暴,根本已经不在她的掌握范围之内。

她并不像她的父亲一样想的无所不能,她现在只想和贝薇儿躲进她的怀里一样躲进父亲的怀里。

想到这到佩歌快步走向父亲的书房,她知道每天清晨父亲必然会在书房里静心看书,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每天都会通过索利传到父亲的耳朵里,这也是她敢肆无忌惮的理由,他知道自己一旦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她的父亲必然后会出现加以指正。

敲了敲房门,佩歌并没有听到郁金香侯爵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她推门而入,讶然失笑的看到她的父亲正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书桌上,这个样子她熟悉极了,正是她上课偷懒的翻版。

在佩歌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像索利一样单板又无趣,所不同的是郁金香侯爵比索利多了几分霸气与不可琢磨的深沉。

这么想佩歌又觉得不对,索利似乎也不是她看上去的简单的呆板无趣,她总觉得索利有一种隐而不发的气质,就像沉默的火山,一旦爆发怕是她的父亲也无法招架。

在佩歌的记忆中,父亲和索利都是神秘莫测的人物,而郁金香侯爵露出这种孩子的姿势基本是不可能的。

“父亲。”佩歌轻轻地叫了一声,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打破这种静谧的气氛。

没有反应,佩歌的神经骤然紧张起来,她的父亲从来不会迟钝到这种地步,不然早就不知道被人暗杀多少次了,除非。

她不敢在想,一步步走到书桌前,却迟迟不敢伸出手,仿佛那里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陷入了万劫不复。

佩歌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伸手放上郁金香侯爵的肩膀,一瞬间,冰冷的寒意通过手指传向了她的脑子,双手不受控制的将郁金香侯爵的身体撑起。

佩歌一看,陡然放手,整个身体如遭电击般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父亲沉静的姿势之下竟然恐怖如斯。

郁金香侯爵整个身子跌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眼睁的很大,似乎死不瞑目,脸色紫青,在他胸前有一个血洞管胸而过,那里应该是致命的伤害。

佩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忘了怎么反应,接连连三的打击似乎击溃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持,在那一刻似乎真个空气都凝固了,她眼前只看到父亲死去的痛苦表情,和胸前鲜血干涸之后的骇人血洞,那一切都像赤裸裸的嘲讽。

它们好像在鄙夷的说:看吧!自以为多了不起的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救不了。

佩歌双手紧握,指甲嵌进手里溢出了鲜血,但她丝毫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察觉了却不想反应,这样多好,手痛心就没那么痛了。

佩歌双手撑在地上努力的站起身,摇摇欲坠的再次向郁金香侯爵走去,堂堂郁金香侯爵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就被打倒,这样,她的父亲才真的是死不瞑目。

她双手撑在书桌上,瞳孔紧缩,双眼死死的盯着桌上模糊的几个字,那些字原来被郁金香侯爵压在身下她没有察觉,而刚才她又因为事出突然而没有在意。

书桌上用鲜血写着三个弯弯曲曲的字,虽然看上去凌乱不堪,鲜血让字迹模糊不清,但佩歌还是清楚地认出了那三个字:小心兰。在兰字上有一道模糊的血痕,但这并不能改变佩歌此刻的认知。

兰荻斯,兰荻斯,兰荻斯,佩歌一遍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那个人碎尸万段,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子里回荡。

可是是自己救了他,她电光火石般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是啊!她怎么给忘了,是自己救了他,她害了贝薇儿,害了父亲,害了整个郁金香家族,去杀了他,只有这样你才能救赎自己。

对,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佩歌的脑子里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

“侯爵大人。”直到门口的索利惊呼出声,佩歌才哆哆嗦嗦的回过神来。

多可笑啊!就在不久前,自己居然还希望可以和他化敌为友,佩歌忽然想放声大笑。

索利老泪纵横的跪倒在郁金香侯爵面前,似乎不敢相信他追随了四十多年的侯爵大人就这么比他早一步离去了。

始料不及的,佩歌忽然转身向门外跑去,蓝色的眼睛此刻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翻腾着仇恨的波浪,恨意此刻彻底将她吞噬了。

纵然悲痛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的索利注意到了佩歌的不同,他一把扯住佩歌向外俯冲的身体,将她整个拉进了怀里,安抚着此刻犹如疯子的佩歌。

佩歌剧烈挣扎着,眼底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杀了他!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贝薇儿和父亲,兰荻斯!兰荻斯!”最后的嘶喊已经接近破碎了。

索利发现,此刻的佩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睛里布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但理智告诉他自己必须冷静。

佩歌整个人瘫在地上,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喊着兰荻斯的名字,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或许大多数人都以为她嘴里吐出的是热情地爱语,而不是愤怒的咒骂。

索利制止着佩歌的疯狂举动,他知道佩歌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事情只会更糟糕,现在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完成对侯爵大人的承诺,誓死保护佩歌小姐和郁金香家族。

看着已经昏倒在自己怀中的佩歌,索利在多年沉浮的生死中锻炼出来的钢铁神智彻底显露出来,他将佩歌暂时安放在一旁的靠椅上,观察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索利清楚的知道,以郁金香侯爵的身手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击倒他根本不可能,更不要说一击即中的杀掉他,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暗杀,而且对方还是暗杀的顶尖高手。

想到这,索利检查着郁金香伯爵的伤口,与他的猜测相距不大,管胸而过的血洞是惟一的伤口,这种攻击快,准,狠,显然符合暗杀者的攻击习惯。

小心兰,与佩歌不同,索利看到那几个字并没有如佩歌那么激动,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侯爵大人,您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对危险异常敏感的神经告诉索利,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对郁金香家族动手了。

看了一眼靠椅上的佩歌,索利知道现在需要做什么了,他的小主人需要他,郁金香家族需要他,而他也会完成侯爵大人对他的嘱托。

索利郑重的转头对着昏睡的佩歌,单膝下跪,神色肃穆的宣誓:小姐啊!吾以北极狼之名誓,誓死捍卫小姐与郁金香族百年荣耀。“

佩歌没有看到,此时的索利仿佛变了一个人,曾经呆板僵硬的脸上此刻是让人不敢逼视的锐利,解开了多年的伪装,此刻他再次变回了一只狼,一只让整个曼迪斯公国闻之色变的北极狼。

索利抱起佩歌走出书房,安顿好小姐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他此刻只希望他的小姐可以坚强点,而他发誓,不管隐藏着的黑暗之手是怎样的角色,他最后都会将他们彻底收割,以祭奠侯爵大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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