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早安。”佩歌的身体以一个十分可笑的姿势舒展在床上,那摸样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这个声音是……。
上帝!她怎么会忘了枕边还有一个恶魔呢。
佩歌猛然坐起身,一脸戒备的大量着兰荻斯。
兰荻斯俯身看着佩歌,说:“喂喂喂,别这么不信任的看着我,我昨晚可是遵守诺言什么都没做。”
佩歌清醒过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兰荻斯,她觉得经过昨晚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巨大地改变。在这场战斗中长期居于劣势的她似乎有了反击的机会,而现在她更是坚信她拥有了打败兰荻斯的机会,不,或许还可以收复这个犹如妖精一样优雅又邪肆的家伙。
佩歌一扫以前与兰荻斯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潇洒的从床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礼服,由衷的说:“现在我相信你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佩歌顿了顿,对上了兰荻斯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随即又说道:“而且我也相信你的眼睛是这世界最迷人的。”
兰荻斯一愣,显然佩歌的话让他始料不及,他的眼睛里露出了少有的惊愕。
兰荻斯凑近佩歌,双手撑在佩歌的肩膀上,象征性的抚了抚耳朵,低头说道:“夏伊尔!我不是在做梦吧!”
观察着兰荻斯的表情,佩歌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刺激又胆大妄为的想法,她凑近兰荻斯,伸出一只手挑起兰荻斯的下巴,调戏意味十足。
“我保证你不是在做梦,你的酒红色眼睛的确非常迷人。”佩歌挑着兰荻斯线条优美的下巴,观察着他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的脸蛋也不错。”
此话一出,兰荻斯一向从容优雅的面具彻底崩坏了,他几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都没有出口。
看着兰荻斯好笑的表情,佩歌在心里几乎要乐翻天了,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兰荻斯公爵似乎对她真的不太一样。
佩歌优雅地抚掉兰荻斯撑在她双肩的手,收敛神色,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好了,兰荻斯公爵,我们是不是该完成交易的最后一步了,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贝薇儿?”
听到这话,兰荻斯神色恢复如常,语气带着质问:“夏伊尔,你刚才那话不是为了讨好我吧?”
“兰荻斯公爵,你觉得我是在讨好你吗?”夏伊尔笑了笑,坦然地迎视着兰荻斯的眼睛,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最好不是。”兰荻斯冷哼一声,像变魔术似滴不知从哪拿出了钥匙打开房门,从佩歌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小白兔。”
在兰荻斯拿出那把钥匙的那一刻佩歌简直叹为观止,以这家伙的速度不去当贼简直屈才了。
走出门,佩歌冲兰荻斯伸出手,笑嘻嘻的说:“交易到此结束,我们合作愉快。”
再次成功的看到兰荻斯瞬间变了脸,佩歌心里那个乐呀,长期居于被兰荻斯戏弄的角色,今天终于扳回一局。
瞧,现在表情丰富的兰荻斯公爵,可比刚见面一脸嘲弄的样子顺眼多了。
兰荻斯回头瞪了一眼佩歌却并未发作,他快步走向停在宽大草坪上的翼车,坐进了驾驶位,佩歌快步跟上。
一路上。整个翼车被沉默到诡异的气氛包围着,兰荻斯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而靠在椅背上的佩歌更不会去点燃自己弄出来的火药桶。
她只是斜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兰荻斯的侧脸,虽然已经看了好多遍,但是佩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线条几乎已经接近完美,而且很不幸,这恰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惜上帝给了他们一个并不算愉快的开始,佩歌觉得如果兰荻斯就这么放了贝薇儿,她其实是可以考虑和她化敌为友的,毕竟现在伊美城局势错综复杂,而郁金香家族更是内忧外患,如果不是兰荻斯多次挑衅,其实她并不想和兰荻斯闹得你死我活。
经过昨天的退婚事件,她相信郁金香家族在伊美城的威望肯定又受到了挑战,而如此一闹,郁金香家族就等于同时和王庭与东教廷叫板,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更不能随便得罪兰荻斯了,
“兰荻斯公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全名是兰荻斯&8226;索洛,不知你和西教廷红衣大主教犹恩&8226;索洛什么关系。”佩歌率先开口打破了空气中诡异的气氛。
“夏伊尔,你想套我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兰荻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算计的光芒,他说:“你想通过我加强与西教廷的联系,以达到牵制王庭和东教廷的目的,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但是……。”
但是,没有但是,佩歌不会给他说出但是的机会,她怕自己真的经不起诱惑再次和这个家伙达成什么诡异的交易,这才刚从火坑里跳出来,她可不想再迫不及待地跳进去。
毕竟现在局势还没到不可掌控的地步,她不能让自己再一次陷入被动的局面。
所以她快速的接住了兰荻斯未说完的话,模棱两可的说:“我相信我们会有再次合作的就会的。”
兰荻斯听到这话,嘴角得意的弧度撑不住了,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真是可进可退的话,但他可不想她只有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你变聪明了,夏伊尔。”兰荻斯苦笑道。
佩歌仪态慵懒的靠在椅垫上,嘴角挂着一抹不易擦觉得微笑,她哪是变聪明了,她只是越来越了解兰荻斯。
她正在一步步了解与兰荻斯的交流方式,而现在兰荻斯似乎并没怎么察觉,这是个好兆头,
或许哪一天,自喻猎手的兰荻斯成为她佩歌的猎物自己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个,佩歌开始跃跃欲试,体内潜藏的好斗因子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翼车停在裁判庭的大门口,兰荻斯和佩歌相继走下翼车。
这时一个血猎匆忙的来到兰荻斯面前耳语了几句,血猎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而兰荻斯在听完他的话脸上瞬间如罩寒霜。
“一群没用的东西。”兰荻斯边吼边匆忙向裁判庭走去,佩歌紧随其后,虽然她没听清那个血猎说了什么,但兰荻斯的神色告诉她情况似乎很不妙。
跟着兰荻斯快步来到那间熟悉的审讯室,只一眼,佩歌的心跳几乎就要停止了,贝薇儿,她的贝薇儿,那个她觉得像天使一样单纯善良的贝薇儿,此时正赤身裸体的缩蜷在角落里,凌乱如破布的衣服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让人呕吐的肮脏的腥味。
佩歌走进未着寸缕贝薇儿,她几乎要疯了,她从来没有过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感觉,缩蜷在角落里的贝薇儿整个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青红交错,让人不忍入目。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她还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佩歌回头看着兰荻斯,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她没有动手,甚至从来没想过动手,她只是这么看着他,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一点感情,甚至没有厌恶愤怒,有的只是寒彻入骨的杀意。
那一刻兰荻斯清楚的感觉到佩歌想杀他,他的夏伊尔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
“别这么看着我,夏伊尔,这跟我没关系。”兰荻斯走过去一把将佩歌扯进怀里,佩歌没有反抗,就这么任兰荻斯抱着,过了几秒,佩歌猛然从那个怀抱里打了个哆嗦,疯狂的从兰荻斯怀里挣脱出来。
佩歌一步步走向贝薇儿,轻轻地唤道:“贝薇儿,贝薇儿。”
贝薇儿抬起了头看向佩歌,佩歌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那是一双怎样绝望的眼睛,曾经干净清澈如泉水,如今却犹如干涸之后的枯井,只剩下沙砾与淤泥。
“贝薇儿,姐姐带你回家。”佩歌脱下外衣伸出手想给贝薇儿穿上,贝薇儿却开始剧烈挣扎,双手挥舞着阻止佩歌的靠近,还带着犹如小兽的悲鸣:“走开,你们走开,啊!别碰我,姐姐,佩歌姐姐。救我。”
佩歌任贝薇儿在她身上发泄着,她将衣服裹在贝薇儿身上将她牢牢抱紧,一句一句的安抚:“姐姐,现在就带你回家,没人敢欺负你了。”
恢复些神智的贝薇儿抬头头对上佩歌的眼睛,嘴里喃喃着:“姐姐,为什么,他们问什么这么对我。”说着整个人趴在佩歌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隐忍了许久的泪水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佩歌的脑子里一直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是因为她不够强大吧!
那些禽兽,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那些禽兽丢到地狱里去喂狗。
佩歌扶着贝薇儿走出审讯室,与兰荻斯擦肩而过,一条手臂被兰荻斯牢牢抓住,佩歌回头木然的看着他说:“我会去找你的。”
兰荻斯颓然放手,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他永远都不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