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对肖芜这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要是说别的医院伙食不好她还相信,中心医院,打死肖芜谢欣都不信,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谢欣也不想跟他争论。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肖芜就接了电话,然后给谢欣抱歉的一笑,“什么破医院,主任还得值夜班,这帮病人也真是奇怪,估计是觉得我是主任,所以水平高,每次我值班的时候,就全是事儿,平常就没有这么些事情要办。唉,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谢欣点点头,然后肖芜轻轻把房门带上。
“我记得之前肖芜跟我说过,你们是好多年的同学,不过我记得你主修外科,他好像是内科,你们怎么当得同学?”
谢欣诧异的盯着葛思,难为他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本科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块儿,是同学就没什么问题了,肖芜的研究生读的也是内科,虽然我是直博,他是正常考的,我们还是一个老师带的,但是他后来觉得没什么兴趣,读博的时候转去了内科,加上当时我老师出事了,外科也就没什么好的导师带着了。每个学校的博士都不多,基本上一个院儿的都算同学了,这也没什么奇怪,你让他承认他是我学弟,打死他都不可能,所以我也就默认了这个同学的说法了。”
葛思听谢欣这么说也觉得说的通,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所以只好接下去说道:“肖芜还真的挺个性的,感觉他在人前人后很不一样。”
“那是,人前他是人模狗样的,人后他是衣冠禽兽。”谢欣说的牙根痒痒,仿佛真的是冤家似的。
葛思突然想起顾家人来过,他虽然对当初的事情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在谢欣心结已经开始打开的时候,依然没有联系顾家人,自然会有她的考量,如今情况特殊,他自己擅作主张,不知道谢欣心里会怎么想。“那个顾执先生来过,当时的情况实在特殊,我给林叔打了电话,林叔说要是有事,一定要找顾家人来帮忙,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血型的事情,所以,医生一跟我说可能要输血,还说什么孟买血型的,我当时就懵了…”
“恩?我又没有怪你,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不过以他们的本事,找到我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虽然说人海茫茫,但是水滴石穿,他们这些年找我找的不遗余力,我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但是你一直都没有跟他们联系。”
谢欣点点头,又勾起了腿,总是保持着同一个平躺的姿势,她自己也不舒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关于父亲,关于他们,我们之间已经很难建立起真正的亲情了,所谓的血缘,对我来说真的不怎么重要。我从小独立惯了,也不觉得依靠别人有什么好的。至少,我只爱我自己,就可以保全我自己。退一步说,林叔对我恩重如山,我已经有了我想拥有的。”
“林叔对你确实很好。”
谢欣又扬起一个笑脸,“不是你想想的那么容易的。林叔看起来并没有为我做什么,但是你要考虑到当时的背景,他一个美籍华人不是说来中国就能来的,不是想呆多久就能呆的,他承受了很多压力,却从来没有跟我说一句。呵呵,在别人看来,林叔对我的抚养,就是给我请了一堆的下人,偶尔来看看我,但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他为什么不带你去美国?我记得林叔说过,当时你们办的手续极为复杂,你换成了谢欣的名字,然后又作成什么孤儿的身份,去福利院呆了三天,重新按照收养来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你是可以直接加入美国国籍的,为什么没有呢?”
谢欣轻呼了一口气,“林叔他很尊重我的想法,我坚持不肯去国外,所以他就由着我了。那时候我总觉得我是我父亲的孩子,所以要比他更优秀,所以我做出了很多事,那些事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很离谱的,不可能的,但是我办到了。葛思,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如果我死守着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那么现在我什么都不会拥有,即使在这个Y市,我想谋求一席之地也是困难非常的,所以我认识辉哥。”
“你一定想不到,我居然会跟义字帮有联系,还是千丝万缕的,辉哥之所以成了明面上的商人,我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说起辉哥,你知道吗?从法律上来说,司念是辉哥的孩子。当年五哥有女儿的时候,他跟五嫂都没达到法定年龄,户口的问题,不是那么好办的。所以直接挂在了辉哥的名下。”
葛思有些意想不到,那个司念,看起来怪怪的,自信爆棚,如果说谢欣是因为真的出众才如此张扬,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有才能的人总是有自己的资本的,但是那个女孩儿…“司念?她跟杨悦应该会在一起吧?”
谢欣忍不住嘴角的坏笑,决计一定要调侃一下这位葛大少爷。“哟哟哟,葛思,你这是在吃醋吗?”
“为什么不?”葛思直视谢欣的眼睛,说的理所当然,倒是把谢欣弄得惊讶万分,这人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夫妻了吗?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说的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他们之间什么时候那么熟了?不就是个孩子嘛!
谢欣轻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或者说,她并不反对葛思的话,只是弄不明白,两个人的进展怎么会这么快,明明昨天还是停留在牵手阶段,今天就好像已经宣了誓要共度一生一般。这中间的过程哪里去了?谢欣从没谈过恋爱,在她的思维里感情应该是一个按部就班的工程,突然出现的人跟事往往让她有些麻爪。
感情的事情不是法律,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此刻谢欣看着葛思,葛思也回望着她,相对无言,但是总有什么是已经变化了的。
同样的,还有一个人正在被颠覆三观,那就是大洋彼岸的林希。从她接到葛天的电话就懵了,沉浸在自己要当小姨的喜悦之中,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亲爱的老姐正在医院里面躺着。“我去,你老哥疯了,居然把我姐弄到医院了,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你哥动手也太快了,我在那儿呆了那么久,两个人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一走,就有孩子了,这件事真的符合常理吗?”
葛天根本就没去医院哪里说得清楚,就糊弄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于是林希就下了狠手,给自己老爸的手机狂轰滥炸,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偏偏林叔也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出了意外,但是怀的哪门子孕啊!
两个人一定计,赶紧各自忙活完手里的事情,过几天就去中国看看谢欣,可是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此刻的葛思正在跟谢欣讨论伤口的事情,在葛思看来谢欣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的针一定十分辛苦,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的电影,讲的是刘少奇还是谁的,就那么一针一针缝着一针一针数着,那个汗流的。他想想就觉得可怕的很,都是自己不好,竟然惹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错。
今日辉哥的意思大有栽培调教他的意思,他虽然不怎么想跟道上的人接触,但是眼下辉哥的身份可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商人,葛思也颇有结交之意。公司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他差的就是如何驾驭别人,如何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动摇。
葛思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胜在聪明又勤奋,家里有那么一个人坐镇,他总觉得每天一定要学些什么,不然都没脸见谢欣,所以商场的事情很快就被他摸熟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到什么地方交什么人,葛思从不轻易给任何人甩脸子,他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就是一个刚入商业的愣头青,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
谢欣的气场过于嚣张,一般人真心hold不住,葛思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付她,谢欣的心肠不坏,只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她从来都不图别人感谢自己,所以做事儿也往往不给自己留余地,把自己逼得太紧,别人那里还落不下一个好。相对而言,葛思就圆滑的多,他总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跟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很多人见他一直这么客客气气的,也是不好意思。
就因为这个葛思的名声很快就起来了,都说富不过三代,别人根本就是没看得起这个人,再加上他一开始上任就犯了错误,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这种小道消息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因此对能有如今成绩的葛思格外巴结,说什么前途不可限量,偏偏人又好的离谱。
做商人最怕的就是不合规矩,不是说你公司里面有多少钱,你就有多少资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