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应该从哪里开始盗呢?是从嘴巴,还是从……”素简把尾音拉得老长,含笑的眼睛似是而非地落在那春光微露的衣襟之间,还不忘露出几分垂涎的神色来。
盗色?想当年她在男人堆里吃滚摸爬的时候,这小屁皇帝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祈宁看着那张娇媚撩人的脸落在近前,很快就被扑倒在了虎皮软塌上,柔软的毛皮环绕在身边,跟前的那双眼虽带着笑,莫名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他何曾被人这样堂而皇之的调戏过,本来该是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视线落在身上的时候,忽然有种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祈宁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周身森然的气息才染起一瞬,转眼细长的眼轻轻弯起,嘴角已经有一抹促狭玩味的弧度:“朕已经这样躺好,简儿是想如何盗色?”
简儿?素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心猛然得一跳。
她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低估了跟前这个人的脸皮。
动作顿住,眉目间也渐渐漫上了一抹暗沉。
祈宁在她面色不善的表情下,面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虽然根据桂元的调查结果,这个女人始终身份不明,但也正因为这样,加上曹国师的断言,一切才变得更加有趣。
然而他的笑没有持久多久,在唇上柔软的触觉下,异样得僵在了那里。
刚要伸手去推,素简却早就已经在一吻得逞之后退了开去,施施然站在一碰,纤长的手指轻轻得拭过唇角,眼里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皇上的香唇味道不错,只可惜,染了太多政治的味道,可不够甜。”
“哦?”祈宁侧眸望来,懒懒地用手支起了身子,“政治的味道,是怎样的?”
“狡诈、多疑、漠情、冷酷。”素简倒是批判地毫不客气。
祈宁先是一愣,继而那双眸里潋滟的笑意顿时愈发浓郁了起来,竟是轻声笑了出来。
可不是,这就是那该死的政治的味道,可从没人敢这样直白露骨得跟他说过,现在听起来,真是格外悦耳。
有趣,果然有趣。
素简看着他那笑地勾魂的艳容却是无语,细细品味了一下,根本没从这四个贬义词里找出半点笑料来,不禁默然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可不是自个儿待久了给憋坏了?
视线无意中一瞥,落在搁置在书桌的地图上,微微一滞。
“你在研究与匈国对阵的地形?”
这是与匈国接壤的朝阳郡周边地形图,看这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备注,可看不出来是下足了功夫。
“哦?你居然看得懂战地图?”祈宁懒洋洋得抬了抬眸,笑意里带了一丝诧异。
素简连头都懒地回。她要是连这种最简单的战地图都不会看,那才真叫见了鬼了。
看着这上面的注视,微微思索,她狐疑地回头看了祈宁一眼:“为什么不用水攻?”
水攻?朝阳郡周边的确有一条阳水,但却是地势极高,也正因为这样,每每发水患,朝阳郡都是朝臣们上报的首要地方。那里的水源甚是难取,但她居然说用水攻……
等等,高?祈宁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刚想要捕捉,却听外头一阵嘈杂,眸色顿时沉了下来:“什么人在外面!”
推门出去,便见新调来的老太监福康正满头大汗地拦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内官,这时候刚好抬头看到一张阴沉至极的脸,当即就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下去。
福康脸色一白,那小内官却是有如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素简靠在门边,睨着两人的神色,嘴角一抹冷笑,心里猜了个大概。
这小内官看着品阶不高,却敢这样不顾大太监的阻拦往皇上住的内院里冲,可指不定是背后有谁给撑着腰吗?
“怎么回事?赵禄你不在母后身边伺候着,离开京城到这行宫里来做什么?”祈宁摆了摆手,让福康退到一边。
“回、回皇上的话……太后听闻最近有妖女迷惑皇上,所以特意吩咐奴才过来看着些。今儿个无意中,有行踪诡异的人从厨房要了点东西朝皇上行馆来了,生怕皇上会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会不顾福公公的拦截,硬、硬闯进来。”
素简的脚边已经吐了一地的瓜子壳,原本听到“妖女”两个字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后头半句话落进耳里,抬稍稍抬了抬眼眸。
哟,真没想到,这皇太后居然还跟匈国有勾结?连她都是偶然才撞破的阴谋,这远在京城的太后倒是比她还清楚一些。只是没想到啊,敢情这次毒害皇帝的阴谋还有后招,为了不挑起匈国和沧止之间的矛盾,居然连她这个替罪羊都给找好了?
啧啧啧,这一旦回了京,看样子还得好好去拜见拜见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
赵禄在祈宁这种寒气逼人的威势下,哪敢多喘一口气,正好避开视线落在别处,就迎上了素简这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森然透骨的感觉从背脊蹿了上来,骤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口口声声说的“妖女”居然就在现场,当即脚下一哆嗦,险些就要哭出声来。
祈宁把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知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是记了仇了,顿时觉得好笑。至于对这个赵禄的同情之心,却是半点都没有。这个狗奴才仗着太后撑腰,背后都做过些什么事他也不是不清楚,要真有人有心教训他,何尝不是好事。
嘴角落过讥诮的神色:“今日厨房没人给朕送来什么东西过,都是太后太过忧虑了。只是,如果再让朕听到‘妖女’这两个字,可别怪朕拂了太后的面子。”
话到最后,语调有点森然。
赵禄哪还敢说多说半个字,趴在地上半口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但是眼里还是留着一抹清晰可见的惊意。
很显然,打死他都想不到,这费尽心思撒好的网,怎么到了临时关头怎么就全变了味了。
原本皇帝一死,他冲进来第一个发现惨案,随即把备好的“罪证”往现场角落这么一丢,那么所谓“战神转世”的女人,也只能落地个被处斩的命运。
虽然国师的话很多人将信将疑,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错杀不放过总是没错的。到时候,匈国的使臣只要来表面上示下慰问,皇太后与之做一出好戏,战事自然而然就会搁置,至于到时候这沧止的皇位,还不该是皇太后说了算。
但是,这备好的毒酒居然不翼而飞,莫非是匈国临时变卦了不成?
此时,从门外气喘吁吁得跑来了个小太监,通传道:“启禀皇上,匈国使臣在外求见。”
赵禄的神色正忽黑忽白好不精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陡然煞白如纸,全身都禁不住如筛子般哆嗦了起来。
匈国依旧在按照计划行事,那就说明他们并没有改变主意,那么,定是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事如果被人发觉了……
抬头迎上素简淡漠似笑的神色,他的心里没来由漫上了一种古怪至极的感觉,如堕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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