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初李夫人是迫于讨好相爷才做的这些事,可如今她却是万分后悔!若不是当时她太骄傲自满,觉得白小蕤就是个软柿子,完全威胁不到自己,她也不会管了这档子闲事,而是直接叫她死了得了。孰料三年时光过去,这个软柿子不但抢了她的男人,还学会张口咬人了!真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张天晋自是不晓得李夫人心里头的道道的,他听了李夫人的这番话,倒是觉得十分在理。
当年小蕤生籽琳时,闵舒确实忙前忙后的帮忙不少,难怪她现在觉得委屈。而且,他与闵舒相伴过了十几年,也没觉得闵舒是个爱争风吃醋不择手段的人,应该是自己刚才多疑了吧。
于是,张天晋的目光又变得温和了许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排除掉了李夫人。
在他的心里李夫人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毕竟是宠爱了十几年的人,虽然如今有了新宠,却也没完全弃舍。
亲眼见证了相爷的盲目,张珞瑾微微挑出一抹笑,她垂眸抹掉眼底的冷嘲,伏低了身子恭敬道:“相爷,夫人操持相府五年之多,府里一直稳妥安然,夫人更是待各位姨娘如亲生姊妹,相处得融洽和谐。瑾儿相信夫人是如何也不会做出这般不讲情面的事,瑾儿斗胆,还望相爷明察……”
张天晋睨眼望了望张珞瑾小小的身子,心里十分安慰。
其实,他多多少少也曾耳闻过李夫人苛待瑾丫头的事,不料这丫头心胸这样宽广,不但不记恨闵舒的苛刻,还心甘情愿为她求情,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你为母求情,实乃一片孝心,我当然不会怪罪。”张天晋沉吟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有罪则罚,无罪则释,自当不会误判任何一个人!”
“多谢相爷。”张珞瑾福了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可是却无人看见,她欣喜笑容的背后,是一股森寒的眸光。
经由方才罚跪之事,她已经清楚的明白,在相爷的心里她是远远比不得李夫人的,所以,若是她当下想要挑拨相爷和李夫人的关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相爷就会装聋作哑了。
可若是她反过来帮李夫人说几句好话,则多多少少能在相爷的心里留几分好印象,还能为以后翻身做些准备。况且,即便她什么也不说,相爷也已饶恕了李夫人,有便宜不占是混蛋,她才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白姨娘不晓得张珞瑾的心思,也以为是她慈孝,毕竟瑾姑娘是养在李夫人那儿的,若是李夫人出了什么差池,她岂不是又要“丧母”,会觉得不忍心也是理所当然。虽然白姨娘与李夫人无甚好交情,但若是这件事与李夫人真的无关,她也不愿意与李夫人为敌。
而另一边,李夫人眼瞅着张珞瑾那副虚假笑容却说不得,心里是万分怄火。虽然相爷被骗了,白姨娘也被骗了,满屋子婢女都被那个小贱蹄子给骗了,可她的心里却是敞亮得很!
她绝不会相信那个小贱蹄子真有那么好心会帮她说话,否则今天就不会给她下这么大一个套儿。想必是为了在相爷那儿装孝顺来着呢!真是可恶,早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小贱蹄子心机这么深!
屋子里的人各自掂量,就在这时,外面吴嬷嬷来报,说是把孔姨娘和毓芬带来了。相爷沉声叫了两人进来,脸上简直比锅底还黑。
张珞瑾斜斜睨了眼敏青,见她双手支地,又偷偷紧握作了拳头。她好像想要将自己藏起来似的,眼睫丝毫未抬,脊背却在隐隐颤动。
她应该是绞尽了脑汁在想对策吧。
孔姨娘打了帘子进来,瞧了眼笔直地站在里屋的相爷,以及跪在地上的敏青,迷惑道:“相爷,这是……怎么了?”
跟在孔姨娘身后进来的毓芬看见姐姐跪在地上,面色一紧,揪着袖子想过去问问,却又不敢,只得傻傻地望着。
相爷轻飘飘地睨了眼毓芬,问道:“你就是毓芬?”
毓芬怔愣一下,心底油生一些不安,她眨巴一下眼睛,支支吾吾道:“是……是,奴婢就是毓芬。”
“你过来看看,这人可是你姐姐?”相爷扫了眼旁侧的敏青,示意毓芬过去仔细看清楚。
毓芬对敏青的背影非常熟,进屋之时便已知那人就是自己的姐姐,但她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她颤巍巍地走过去,然后蹲在敏青的面前,稍稍打量了一下:“姐姐……”
敏青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却在望见毓芬的一刹那泪如泉涌。她知道,他们把毓芬找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她的傻妹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为她担心。
张天晋望见两人认了亲,也没耐心继续慢慢审问,他不耐烦地朝旁侧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厉声道:“把毓芬拖到门口去打,我不喊停,板子不准歇!”
他倒要看看这蠢奴才到底有多骨气!若是她还不肯说,那就当着她的面先杖毙了她的妹妹,再把她也处置了!
一直半死不活的敏青看见老嬷嬷要来扯毓芬走,而毓芬的惊叫声如坠崖之人一般,尖锐惊恐不绝于耳,敏青心里憋了许久的苦终于决堤而出!
她痛心疾首地拉住老嬷嬷的手,拼命地摇头乞求,见实在阻拦不住,便又转身朝相爷狠狠磕头,每一次额头与地面的撞击,都是一声沉闷的暗响。
也许是太慌乱了,时间又紧迫,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一点儿周旋的计策也想不出来,满心满肺都是毓芬不能被牵连的念头。
经由这么长时间的审问,敏青早已是体力脑力皆为透支,再这般一惊吓,她如何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立马癫狂如即将失去孩子的母狼一般,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相爷!相爷!这事跟毓芬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求求您就放了毓芬吧!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奴婢只求能保毓芬安全,奴婢甘愿接受惩罚,绝不敢再隐瞒相爷了!相爷,求您放了奴婢的妹妹吧!”
张珞瑾拧眉望了望敏青激亢惊怕的模样,忍不住又瞥了眼门口陷入震惊之中还未回过神来的孔姨娘。
一切都清楚了。
张天晋的嘴角微微扯起,瞳孔黑得像是冰夜里的黑潭,充满了捉摸不定的寒意:“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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