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其实比澹台晴明更先一步醒来,但是她仍旧一动不动,因为她心中正在考量着一件事情。这里并非是破月皇朝了,而她亦非强大得让人心畏的黑神,如果想了积蓄实力成长,首先条件便是暂时性的依附强大,借以暗中培养势力。
而澹台晴明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但是她必须知道,她可能为此付上的代价。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歌睁眼。
澹台晴明并无意外,他那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半敛,薄唇微弯:“想见见秦朝吗?”
秦歌神色微眯双眸,透着一种俯视的尊贵,亦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秦家的秘密?”
澹台晴明抬眸,眸光如秋月落水,轻轻微晃,带着银辉色泽,道:“我也想知道我会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暂时就让我付予,最终也许我会血本无归,也或者能连本带利的收回的。”
房门打开,一直等候的舞迎书一惊,赶紧上前道:“主子。”
澹台晴明气息瞬间沉淀冷漠,声音若雪峰上融化的碧泉,带着几分渗骨的凉意:“你为何在这里?”
舞迎书看出来主子生怒了,赶紧跪下,缩了缩肩膀道:“迎书,担心主子有什么需要才一直在外等候着。”
而秦歌则眼皮都懒得看她一眼,道:“倒是懂得拿忠心当借口,行私事。”
舞迎书闻言,一张娇好的脸顿时沉下,抬眸反讥道:“王妃倒是不避嫌,一晚上跟主子待在一间房中,不知道王爷知道了,会不会误会呢?”
秦歌双睫微眯,透着青色的鬼脸让人心生恐惧,她道:“他澹台皇祁若有你这般心思,恐怕现在也该杀过来了,不如,你去提醒提醒他?”
舞迎书听到她的讽刺,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你……!”
突然,舞迎书感到一阵锁定她身上的寒意,她浑身一僵,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主子对她的行为不满而发出的警告。
为什么,为什么她跟了他三年,对抵不过眼前这个丑女人一夜,为什么?!她低下头,眼中有着不甘与愤恨。
澹台睛明那深邃得仿佛能引人魂魄,精湛得仿佛能透析所有人的内心世界眼眸,正带着一种没有丝毫感情看着舞迎书,眼前女人的心思他知道,也懒得理会,然而这些感情如果是她放肆的理由,他就只有重新换人了。
“暗九,将她带去司法堂交给魅影,她的职位暂时由花蝶代替。”
这道命令让舞迎书脸刷地一声惨白,她并不怕去司法堂,可是如果被调走,那她便看不到他了。
“主子,迎书错了,迎书立即去司法堂认罚,求您收回成命,让迎书留在你的身边吧。”舞迎书匍匐在地,立即着急地哀求道。
暗九从暗处现身,没有迟疑地拖开舞迎书,舞迎书正想开口,他又顺势点了她的穴道,他知道舞迎书必然是不甘心,但是现在开口,如果惹怒了主子,下场或许便没有这么轻松了,于是他快速地扛着她便飞身而去。
没有了挡道的狗了,秦歌暗中衡量着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但是安静不语。
而澹台晴明反手握住秦歌那小巧的手,目视前方道:“走吧。”
冰冷的狱中,漆黑一片的牢房中秦朝蜷缩在角落,听着那滴答滴答的水声,目光一片茫然空洞。
此刻他头发散乱,心如死灰。哪里还有一点从前丞相府公子的意气风化。
任同牢房中的其它人挑衅,对他辱骂也不吭不声。
“秦朝,你爹秦淮为非作歹,不知道残害了咱们多少官员,他死得不明不白,没想到他最得意的儿子也终了落了这么个下场,报应啊,报应啊,哈哈!”
“还有他那鬼面吓人的妹妹,也被陛下下旨休了,若不是王爷念着你们秦家如今抄家无路可去,恐怕早就将她撵出去了吧。”
“活该,你们秦家的人都该死!”
听着那些嘲讽讥笑的话语,秦朝恍所无闻,这些人都是曾经反对过秦淮当政的人,也有一些政敌,更有一些被陷害进来的文官。
当他们知道秦淮终于死了,而秦家随之灭亡,如何能不大肆喧扬欢呼。
“看他那德行,丧魂落魄,恐怕也明白自个儿的罪恶滔天,不如早死早脱生吧。”
“秦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着秦朝没有半点反应,那些人都嫌骂咧咧的不够过瘾,看不到他那恐惧害怕,悔恨的模样。
“秦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倒也不假。”突然牢中一声有别于他们恶意嘲弄的声音突兀响起。
这让那些前一刻骂得不爽的众人怔了一下,而一直失神落魄的秦朝第一次有了反应。
他站了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地爬向牢门边,而幽暗的烛火前方,一道身披黑色斗篷,并不高大的身影从容,步履似计算好的,步步流云似风地走来。
他是谁?锁在牢中人都紧紧地盯着他,暗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