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小狐,她忙凑上前去,“小冀,你醒了?”说着,她伸出手,为他把起脉来。
半晌过后,她眼底的最后一抹忧心终于消散了,他身上的毒全解了,这下,她就可以放开手,去为御辰找救命良方了。
“影一,”她扬声轻唤。
“季姑娘,请问有什么吩咐?”影一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你家主子醒了,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她淡淡的回道。
“是。”影一面上闪着狂喜,应声而去,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焦急不安的众兄弟。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这呼声回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惊起飞鸟无数。
御辰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的眼底又闪过一抹焦虑,五皇子现在身受重伤,她还会跟自己去浪迹江湖吗?虽然她从不曾说,但是他却知道,她心底其实是惦记着他的。
“季姑娘,吃的准备好了。”影一端着热气腾腾的粥,扬声唤着车内的人。
“进来吧。”说着,她掀起车帘,将车帘撩起,挂好,冲着影一一笑,侧身让他上车,然后,她就要向外走去。
宇文冀一见,眼里露出慌乱,“诺伊,你要去哪儿?”此时的他,终于知道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他挣扎着起身,出声叫住了她。
回头一笑,“小冀,你先吃点东西,我就在车外。”说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跳下了马车。
望着她的背影,透过那片空隙,他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冲着外面的一大一小,“你们等久了吧?吃东西了吗?”听着她难掩关心的话语,他心头冒出种种疑问,那个男人是谁,还有那个孩子又是谁?她是为了他们,才不肯留下来的吧。
影一怎能不知道自已主子的心思,在一旁沉声解释道:“季姑娘称呼那个男人,‘辰’,那个小男孩,管她叫‘姐姐’。”其他的事,他只字未提,就让主子自己去发现吧,真期待主子的表现,他坏心的想着。
说完,他扶起主子,端起手中的粥,舀了一勺,递到宇文冀的嘴边,“主子,喝粥。”
“放下吧,我自己来。”宇文冀一摆手,拒绝了影一的喂食。
影一面露难色,“主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行动,还是我喂你吧。”
宇文冀眼睛不离外面的人片刻,看着她的笑脸,他失了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影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知道主子是想让季姑娘喂他,于是他将粥放在桌上,起身下了马车,唤住了正要离开的人,“季姑娘,请等一下。”
应声回头,眼里闪着不解,“怎么了?小冀这么快吃完了?”她心里暗自奇怪着。
“那个,季姑娘,主子,他不肯吃,请你去劝劝主子吧。”影一为了主子的幸福,气不喘心不虚的编着谎。
“不吃东西,这怎么可以?”说着,她歉然的朝着身侧的一大一小笑了笑,“辰,你带元元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过去一下。”
“嗯,去吧,我会照顾自己。”御辰极好的掩去了眼底的黯淡,浅笑着应道。
进了马车,就见本该进食的人,正闭目养着神,对桌上的清粥视而不见,季诺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小冀这是在闹脾气了,她端起粥,坐到他身边,“小冀,喝粥了。”说着,舀起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
宇文冀知道她进来了,可是他只要一想到,他刚醒,她就离开了自己,心里备觉委屈,眼没睁,把头拧到一边,哼了一声,“不吃,端走。”说完,他又怕她生气,真的撇下自己,眼睛偷偷张开了一条小缝,偷瞄她的反应。
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噗哧’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小冀,别装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来,吃点吧,我喂你。”她如他所想,做出了让步。
大方的睁开眼,扭回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诺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上次临别前那些亲口勿,那些缠绵,难道对她来说,没有一丝意义吗?
目光低垂,盯着碗里的粥,面色一片淡漠,“喝粥。”不是她不回答,而是她怕自己终要离去,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扰乱他的生活呢。
知道她这是不愿回答,他掩住眼底的黯然,双手在身侧悄悄收紧,嘴微张,吞下那早已没有热度的粥,粥滑入喉咙,连同他的心,他的满腔情意,一同冻结了,他想对她大吼,想发脾气,想…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任由她喂食着食不知味的粥。
很快,粥碗就见底了,她拿起手巾,替他擦去嘴角的饭渍,冲着他笑了笑,“小冀,你好好休息吧,养好了伤,早点回去吧。”说着,她端着碗,刚要起身,她的手腕就被拽住了,一股拉力从身后把她给拉了回去。
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意义,他不管不顾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已怀里一带,不,不能让她离开,不能再让她逃避下去了,所以他强忍着身体那处伤口的疼痛,强行将她拽了回来。
猝不及防之下,她反应不及扑到了他的身上,碗也滚到了一边,她半趴在他的胸膛,当她看到那厚厚的纱布之下,正渗出剌眼的红色时,她眼底闪过惊慌,“小冀,你的伤口,我…唔…”还没等她说完,她的唇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两人四目相视,她眼底闪过无措,双手略略用力,推开了他,“小冀,你这是干什么?”怕再踫到他的伤口,她挣扎着就要起身。
谁知,还没等她拉开距离,拉住她的人,又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脖子,脸前倾,嘴再次贴上了她的微张的红唇,他的唇,他的舌在她唇间,嘴里,辗转流连,这一口勿里,倾尽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思念,以及前所未有的坚定。
半晌过后,她再也无法骗自己,早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把眼前的人,放在一个无人可取代的位置上,她跌落悬崖之际,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就是他的脸,也就是那时,自己才知道,这段感情,不光是他认了真,她亦然,只是她一直选择了忽略,现在避无可避,那就面对吧。
心念一转,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认命,闭上了眼,环住了他的腰身,回应起他来,不管未来会如何,现在先顺应自已的心吧。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软化后,心底生出狂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他并不是单相思,想到这儿,他口勿得更起劲了,像是带着怀中的人,一起燃烧。
“主…子”‘子’字卡在喉间,影一看着车内正在拥口勿的男女,万分尴尬,他来是想问主子还要不要粥的,现在看情形,主子应该是不用了,主子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他嘴角轻勾,悄无声息的退开了,他要告诉兄弟们,这个好消息。
季诺伊听到马车外的动静后,眼底闪着羞窘,侧脸躲开了他的唇,“别,外面有人。”
宇文冀一听,眼底闪过一丝邪魅,“诺伊,看来,我还是不够用心。”说着,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不容她躲避,嘴再次贴了上去。
她避不开,只得被动的承受了,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忘了车外的一切,抛开了所有的顾及。
眼底闪过志得意满,她的这一动作取悦了他,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良久过后,马车内的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她美眸怒瞪着他,“你…”当她看到他身上的白布全部被血浸染了,所有的埋怨,全部卡在了喉间。
眼底闪过愧疚,懊恼,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他的男色所惑,以致于忘了他身上还有伤的事,颤抖的伸出手,“你这个笨蛋,你难道都不知道疼吗?”
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满眼深情,“诺伊,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要是离开,把我也带上,不要留我一人在这里,好吗?”他执着的向她,柔声要着承诺。
听着他话里隐藏的不安,卑微的祈求,她眼眶发涩,声音哽咽,重重点头,“好!”这个傻瓜,他怎么这么笨,偌大的龙腾国要什么美女没有,他却偏偏恋上了自己,为自己蹉跎了这么久,为了她,他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了,现在换她付出了。
“诺伊,你答应了,太好了!诺伊,我爱你!”他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大声对她宣告着。
“笨蛋,闭嘴,药和白布在哪?”她嗔怪的轻斥着他,话锋紧跟着一转,询问起疗伤药的所在处。
他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本想再逗逗她的,可又怕她恼羞成怒,顺着她的意,转移了话题,呐呐的指明了地方。
小心翼翼的解下被血染红的白布,她看着他身上那处狰狞的伤口,心头生出难以揭制的怒气,她一定在让那些伤了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眼睑半垂,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均匀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重新缠上白布,为他包扎好伤口,她从纳戒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从里面倒了一粒清香四溢的药丸出来,递到他嘴边,“吃。”
宇文冀张嘴吞下了药丸,盯着她的脸,有些忐忑,“诺伊,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连笑意都没了,自己又是哪里惹着她了?难道是自己的身上的伤,他找到了症结所在,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凤眼半弯,笑意难减,“诺伊,你这是在为我心疼吗?这点伤不算什么,养养就好了。”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再深的伤,他也不会觉得痛,当然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要不然,她肯定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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