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警笛,陆子茵一惊,慌忙起身来到门口。
“别乱走,”顾淮安伸手拉住她,眸光一沉,“看样子今儿有大行动。”
外间一片嘈杂,陆子茵心怀忐忑的等着,倒是她身边的男人,冷静淡定的不像话。
过了一会,两名穿制服的公安推开包间的门:“都蹲下,把手举起来!”
陆子茵吓了一跳,正准备照做,身边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手伸到衬衫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军官证:“陆军少校,顾淮安。”
陆子茵霍的回头看他,他是……军官?
虽然他今日没穿军装,但那笔直的坐姿,和身上那股凌然的正气,每一样都在昭示着他的军人身份。
一名公安上前检查了他的军官证。
军队和警队隶属两个部门,军人犯事了自有军事法庭审问,警察无权抓捕,所以这两名公安对顾淮安的态度都很恭敬。
“今天是缉毒所和特警队联合部署了多日的大行动,目前已经封锁整座酒店,还有两名犯人在逃,无关人等赶紧离开。”一名公安向他们解释道。
顾淮安配合的和他们一起离开,走到门口时,陆子茵忽然停下:“我想……上洗手间。”
“小姐,出去了再找个地儿不是一样?”
“我……”她憋得小脸通红。
顾淮安想了下,说:“两位警官,你们先忙吧,待会我陪她出去。”
出于对军人的信任,两名公安点头:“那你们快点,别影响抓捕行动。”
顾淮安一直陪她到女厕门口,仍在继续往里走。陆子茵不得不停下:“这是女厕。”
“我知道。”他一脸漠然。
“你是男人!”
“罪犯很有可能潜藏在里面。”
“那你也……”
见他岿然不动,陆子茵妥协了:“那你就站门口,有什么事我会叫的。”
他果真像尊门神似的守在女厕门口。
陆子茵撇了撇嘴。不可否认,她借口上洗手间就是为了留下来找到叶绍谦。一听到公安说还有两名犯人在逃她就坐不住了,她三哥一定在里面!
她走到厕所尽头,果然看见一扇天窗,窗叶不知被谁下了,空空的一扇,正好够身量娇小的她爬过去。
陆子茵刚一落地,就感觉一管冰冷的坚硬抵在她脑门上。
燕姐略显狼狈的脸出现在眼前:“哼,正愁没有人质,这丫头就送上门来了。”
陆子茵毁得肠子都青了,那窗子为啥没了?因为刚有人卸了从这跳出去啊!
“带走——”燕姐一声令下,持枪男人便拖起陆子茵,她情急之下脚一蹬,正踏在那整块被卸的窗玻璃上,“啪嚓”一声。
“少给我玩花样!”男人一枪托砸在她太阳穴上,陆子茵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守在女厕门口的顾淮安半晌不见人出来,忽听见轻微的一响,顿时警惕心大作:不好——
酒店外,特警和公安已经层层包围,男人挟持着陆子茵,以大堂的前台做掩蔽,根本不露头,这样狙击手也无法锁定目标。男人只把人质推出去,用枪口抵着她脑门。
“燕姐,这里我撑着,你看有没有其他线路。”
话落,半晌不见人回应,他一回头,只见燕姐已落入一男人手中,女人纤细的脖子在男人钢筋般的五指下显得格外脆弱。
“燕姐!”
顾淮安五指一用力,手心就传来骨缝错裂的咯吱声。
“放开燕姐,不然我打爆这丫头的脑袋!”
顾淮安咧嘴,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抄起一只酒瓶,“嘭”的在吧台上敲碎,锋利的玻璃尖刃就抵着燕姐的咽喉。
“你开枪啊,看是你子弹快还是我的手快?”
男人大怒:“你唬我啊,你是警察,不会罔顾人质安危的!”
“屁!老子不是警察,老子是特种兵!”顾淮安腿一敲,匪气十足,“人质的死活关我鸟事!你只管开枪,看是谁被打成马蜂窝!”
他说完,真的用力刺下去!一簇玻璃尖扎进燕姐的皮肤,殷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他眼里看见鲜血浮现嗜血的兴奋:“老子好久没杀人了,杀了你们这些毒贩也不犯法。”
“你他妈就是一疯子!”男人执枪的手已被汗浸透,禁不住屈指蹭了蹭掌心。
顾淮安瞅准时机,倏的抬脚,正踹中男人持枪的手,男人腕上吃痛,不自禁松了扳机,突听“嘭”的一声闷响,男人脑门正中赫然多了一颗血窟窿。
鲜血的腥气迸散开来,陆子茵还没察觉是怎么回事,身边的男人圆睁着双目轰然倒地,就像一座山瞬间崩塌。
她愣愣的低头,想看清楚,忽然一双手掌伸过来挡住她的眼睛。
“别看。”
男人厚重的手掌,带着温热,掌心的皮肤略显粗糙,却奇异的让人觉得安心。
当她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持枪的叶绍谦。枪口似乎还有硝烟的味道。
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茵茵,你没事吧?”见了她,他迅速收枪,态度一反之前的冷淡,对她显得十分关心。
“三哥……”她一脸茫然。
倒是身边的男人一副熟捻:“叶大队,好久不见。”他随意的把血迹斑斑的手在衬衫上抹了抹,就伸了出去。
叶绍谦一怔,随即也扬起笑容:“顾少校,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交握,似朋友般热情,又似对手般不相上下。
同样的笔直挺拔,同样的铁骨铮铮,陆子茵似乎猜到了什么……
“早就听说叶大队在跟一件越境贩毒的大案子,没想到身先士卒到亲自上阵,真是我辈的楷模。”
“哪里,刚才要不是顾少校的应变,人质也不能安全解救。”
说到这,他再次望向陆子茵,带着些感慨的口吻:“十年不见,丫头长大了。都敢单枪匹马和毒贩搏斗了。”
她小脸一红:“三哥你别笑我了,我不知道你们在办案,差点没坏了大事。”
“幸好你遇到淮安。”他说着,目光扫过陆子茵,落在停放她肩头的那只大手。
手的主人似乎丝毫没有自觉拿开,那样堂而皇之的霸占,仿佛昭示着他对她的占有。
倒是陆子茵身形一矮,从他手下逃开,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今天你救了我两次。”
“所以……你还是想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