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思尘敲响文轩阁房门,“爷——萧侍卫来报,各联盟商正在书房等候,请爷务必前去一趟——”
好一会儿,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爷——各联盟商正在书房等候——”
还是没有动静,思尘转悠着小脑袋朝门缝望去,一道长长的黑影倒在地上。“来人呀——王婶,爷——爷好像——”
喊声招来侍卫和王婶,推开房门里面的里面的场景着实吓了侍卫们一跳。
满是酒气的房间里,酒坛仍着到处都是,卫子傅湿漉漉的一身倒在圆桌旁的地上,青丝混着尘埃,凌乱的盖在脸上,只有起伏的胸口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只是醉了。
待卫们在多次呼唤没回应后,将他扶到床上。
思尘乖巧的打来温水,帮一身酒气的他擦拭脸上的污垢。
“思尘不是让你伺候爷吗?爷怎会成了这副模样?”王婶一边替卫子傅更换衣衫,一边责骂起吓坏了的思尘。痛爱归痛爱,但她们都只是奴才,奴才做错事随时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昨晚,是爷让我们退下,说用不着我们伺候,还退掉了门外的侍卫。所以奴婢就离开了,之后也没回来,今早再来到这里就成了这样。”思成老实回答。
“原来这样,可爷怎会——?”她在府中当差多年,卫子傅虽然也曾酗过酒,可从来也没这样。自十五岁起,管理各大分号的重担就落在他身上,后来卫子清也接管了一些,他才有了些自己的时间。尽管如此,在祖业上他从不怠慢,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联盟商会上一醉不醒。
示意侍卫退下,王婶看着这褪去冷酷外表的容颜,流露出丝丝心痛。可怜他儿时丧母,就在残暴一世的母亲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只有上一代的恩怨,在此后的多年里孤独在心中萌芽,他在仇恨中生长。平日外人只见到做为主子的风光,却没人见过他操持家业的辛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点成熟,有时眼前这位主子就像自己的孩子的一样,只是这孩子经历了别人没有的磨难。
“王婶,您怎么哭了?”思尘递上腰间的手绢。“听侍卫大哥们说,爷只是喝的太多醉了,不会有大碍。”
“没什么,思尘去拿些茶水过来,让少爷醒醒酒。”支开思尘,王婶抹去心中的感触。
迷茫的世界里‘昏天黑地的路口旁,卫子傅徘徊在岔口的边缘,“傅儿替娘报仇!是那个贱人夺走我的幸福,你给娘记牢:这个世上卑贱的女子皆不可信!还有那个七两,她只是卑贱的一介罪奴——”四处静的只能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
“娘,傅儿明白——奴……七两只是我的奴……”昏睡中冷冷碎语。
“王婶,爷好像说到七两姐姐的名子,你听——”思尘惊愕看着稍稍抽搐的脸。
“嘘——别说话——”王婶附上耳朵。
“贱奴,你不值得爱,你只是爷我的玩物……奴……七两……”
王婶悄悄拉开思尘,“爷今天说的都是梦话,记住了对谁也不能提起,要不然你七两姐姐的日子更不好过。”
“噢,思尘明白。”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王婶说的都有道理。
匆匆交待好思尘照顾好卫子傅,王婶一路小跑的赶向七两住的废院。
“七两!七两!干什么呢?”
井边一脸呆滞的七两缓过神来,“五婶,怎么了?有事吗?”通常这时是她最忙的时段,没有什么事,她是不会这么急着过来的。
“唉——七两,王婶我问你:‘昨晚爷是否来过?’”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
“你就别吞吞吐吐了,老实说来。”王婶更是急迫的继续追问。
“来过,后来他走了。”七两不敢隐瞒,“王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稍稍缓和紧张的面容,王婶轻抚住七两的头:“噢,丫头啊,王婶希望你快点熬到头啊。”
“嗯?”她不能理解王婶今天的反常,只觉得事情不会简单。“王婶,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看着她一脸疑惑,王婶透出无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在这府里太多人把名利看的比命更重要,是福是祸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嗯?”七两不解,又是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唉……这事还不清楚,我也不知怎么跟你说,以后吧,以后你会明白的。”深叹口气,王婶草草掩饰。还没证实的事情,现在就不能告诉这丫头,再说卫子傅就算能发现自己对这丫头的爱,他会在仇恨和身份之间做出选择吗?一开始利用卫子清对她的感情,使她成了自己报复工具,无数次的折磨都在于他对西院的仇恨。现在才拾起对这丫头的一点爱,他会就此罢休?他会为了她放弃折磨卫子清的机会?他会抛弃前嫌原谅这丫头的过错?……就算一切不计较,可西院的卫子清会舍得这段感情?七两只是一个单纯、倔强的丫头,就算真能得到卫子傅爱,可她挨的过后院里的斗争吗?……一切一切,都在王婶脑中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