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了?”文轩阁房内,思尘对着刚进门的七两关切的问。
“怎么又叫姐姐,说你多少次要叫七姑娘”王婶教训着思尘后,探向七两。“哟——是呀,七姑娘你怎么啦,脸色好差。”
掩去悲怆,七两微微扬起嘴角。“谢谢你们,我没事,兴许是有些累了,一会就好,你们这是?”
“七姑娘呀,爷这回对你是动真情了,你看,这些都是他让姚氏绸庄给你送来的布匹,噢,还有这些燕窝、鱼翅,全是让你补身子用的。主子可真是疼爱你。”一路看着七两心酸走来,今天有这样的结果,和蔼的王婶也很是安慰。
七两不语,这里面的伤痛谁又能明白。
“七姑娘不看看?”
“不用了,嗯……不王婶、思尘,我想休息一会……”七两小心的挪开眼神低语。
王婶放下手中的活,仔细的打探:“噢,你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一下陆大夫?”
“没事,我想独自休息一会,并无大碍——”
“那好,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就是。”
“嗯……谢谢……”
房里恢复宁静,七两木然地依着床帐。‘知道为什么对我现在才告诉你吗?就是为了得到她的爱。人生最痛苦是什么?不是身体上的,而心内的折磨。我要让她体会什么是心如刀割!这样你——一辈子也不会好过!’卫子傅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耳边。
“都是假的……关心是假的;诺言是假的;爱——亦是假的……”朱唇呓呓,泪悄然而下。
晶莹的泪珠滴在突起的小腹上,一点点散开,宛如一朵朵融化了梅花。‘孩子?对了,还有孩子。卫子傅要做什么?——让自己心如刀割,他会是要夺走自己的孩子吗?不!绝不!孩子的我的,谁也不能夺走‘他’。’
紧握的手指狠狠的朝手心抠进,麻木的疼痛,‘孩子,娘一定要带着逃离——’
“七儿——七儿——”
门外传来卫子傅的嗓音,七两慌忙的擦去眼泪。
“吱——”房门推开,卫子傅走近。“七儿,听王婶说你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爷……奴婢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避开他的黑眸,七两怯怯。
“真的没事?七儿,你知道我在意你。”
‘在意?他在意她?不如说是在意她的价值吧——’七两缓缓瞌上眼,心死了,他的虚情假意已不再重要,她只求能保住孩子。“爷,您去忙吧,奴婢也许是在卫府待久了,有些闷得慌,只要稍做休息就会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闷的慌?这样啊,最近商号那边很忙,我无法陪你出去。你实在想出去走走的话,我就传令下去,让思尘和侍卫陪着你一同出去,你看怎样?”她已经爱上了他,又身怀六甲,自然不会出事。
“奴婢谢谢爷,爷还是忙去吧——”
听着雄健的步伐远去,七两默默念叨‘爷,如果有一天,七两悄悄离去,不在于你的爱伤我多深,而是奴婢的心早已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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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春阁的里卫子傅独自跪在向来香火供奉的灵牌前。“母亲,卑贱女子真的皆薄性吗?”清冷的房里没有回答。
“傅儿该死,想必是真的爱上了七两,有愧于娘亲的教诲。孩儿已不再忍心折磨七两,她为了卫府上一代的恩怨背负太多的代价。如今傅儿爱上她,再伤害她的同时,也在剌痛孩儿的心。娘,你在天之灵知道吗?傅儿好累,多希望有一天能将这些恩怨放下……你能原谅傅儿这次的自作主张吗——”
‘爱不容龌龊,七儿,我真的错怪你了吗?我践踏了你的爱情,也亲手埋藏了自己的幸福?’那日卫子清一袭话,彻底打摧毁他心中本茅盾已久的信念。
香火味在漫延,此刻只有他明白自己的意愿。“娘,我再也会让七儿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