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崔红想自杀了。”飞儿侧着头分析。
“啊?”霜儿一惊,就要跑上前去。
“你干什么?”飞儿一把拉住她,想起崔红房内的衣柜,道:“崔红大概在屋内设了毒烟之类,你此番前去,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霜儿惶然站定脚步,无主见地问飞儿。
“去通知老夫人,记住进屋子用湿帕子捂住口鼻。”飞儿给她出了主意,安慰性地一拍霜儿的肩,抿嘴笑笑,走人。崔红爱死就死,与她何干?
飞儿睡在床上时,楚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崔红企图烧房子,下人们来回奔走,提着一桶一桶的水往上浇去。忙乎到了半夜,崔红的焚烧大举失败,屋内倒是烧了一些家具,但那些周氏原本就不想要了,烧了也好。
而崔红则死在衣柜脚下,不是被烧死,也不是疼死,而是被她的毒气闷死,她的确想要拉飞儿与她一同下地狱,可是飞儿太精明,硬是不去拉开衣柜,她气急之下,就干脆自杀了去。
周氏不想将崔红的事拖到明日,当夜就命令下人雷厉风行地把崔红的尸体用一床薄席卷着送去山上,挖了个坑埋了,至于崔红屋内的陈设,则全部拉出去焚烧,以免有传染病发生。
所以,一夜之间,有关崔红的事就处理得一干二净。
春儿是崔红带来的丫鬟,崔红死了,夏儿被抓去了牢里,她无处可去,一方面怕她之前与崔红的行径暴露被楚府赶走,一方面又害怕飞儿报复她,因而一大早她就来到飞儿的住处,跪在飞儿的房门前。
“啊,你干嘛?”飞儿拉开门,冷不迭地被春儿吓了一跳。
“三少夫人……”春儿第一时间扑倒在地,口中不住地哀求道:“三少夫人,求求您放过春儿,春儿错了,春儿知道错了,那日春儿不该在你的药罐里下药,那都是崔红指使的,春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绕过我吧……”
她一刻不停地说着,飞儿听了半响,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飞儿伸手过去,大声阻止她,“你叫我啥?三少夫人?拜托,我是你家三少夫人吗?”
春儿泪眼汪汪地望着地面,以为飞儿不原谅她,又忙不迭地给飞儿磕头。
飞儿头疼地又阻止,“你停下,别叫我三少夫人就行了。”
“呃?”春儿微微抬头,懵然看着飞儿,不解飞儿此言是为何意。
见春儿安静了下来,飞儿蹲下身,诧异地问道:“你怕我?呵!只要你不害我,有何好怕的?”
“不,不是,春儿……再也不敢了。”春儿心底颤着,说不怕,其实怕得要命,崔红的事她虽然没有证据,却也知道是飞儿暗中搞的鬼。
“问你,青儿在哪?”飞儿懒得理睬她,起身倚靠着门框问。
“在,在……”春儿嗫喏了一阵,怕飞儿责怪,才又狠下心道:“崔红嫌青儿碍眼,把她卖给李大牛了,卖了五两银子。”
“哦?”飞儿听闻那五两银子,立即睁大眼睛,眨巴眨巴两下,“五两银子,这么便宜?”
春儿不敢答话,心中惧怕,全身肌肉都绷得死紧。
“李大牛住在哪?”飞儿挑眉问。
“在城南的李家巷子里,好像是二十三号住户。”春儿乖乖地答,她能够仰仗飞儿原谅她的,似乎也只有告知青儿的消息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飞儿沉思着要挑一个时间去看看。
“飞,飞儿……”没听见飞儿惩罚她,春儿反而有些不适应。
“再呆下去,我会看你不顺眼揍人的。”飞儿恐吓道。
“是。”春儿退后两步爬起,半信半疑地看了飞儿两眼,狼狈地跑开。
“飞儿,柯柯要穿衣。”偏房的房门突然打开,金柯揉着眼睛,穿着亵衣亵裤出来。
飞儿心中冷抽一口气,即时投目去看春儿走远了没有,没有在花间小径上看到春儿的身影,她方松了一口气,拽着金柯进屋。
“柯柯,要穿衣服自己穿呀!”飞儿进门就嘟囔。
“不,要飞儿穿,就要飞儿穿。”金柯跺着脚撒娇,一副飞儿不给他穿衣,他就一整天都不准备穿衣的德行。
飞儿牙痒痒地给他比了一个拳头,拿过床头边的衣服,给金柯穿上。
金柯笑嘻嘻地看着飞儿,忍不住捏捏飞儿的脸颊,“飞儿真好,飞儿真好,我爱飞儿。”
“我不爱你。”飞儿嗤他一声,立即把金柯的兴致浇灭。
“柯柯不好吗?”金柯嘟着嘴,生气。
“你要是乖乖的,你就好。”飞儿似乎只能把他当两三岁的孩子来哄了。
“柯柯一定很听话。”金柯裂开嘴,洁白的牙齿微露了一些出来,灿烂的笑容给人春风拂面之感。
飞儿无奈地摇摇头,遂给金柯梳洗。
早饭是王阿婆送过来的,楚府的下人不善待飞儿,她就偷着给飞儿匀出一些吃的,所幸楚府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飞儿作对,因而也就随她。
“飞儿,你们……”看到飞儿和金柯从偏房出来,王阿婆指着二人,语不成句。
“阿婆,你别多想,我和柯柯什么事都没有。”飞儿摆着手要向王阿婆澄清。
王阿婆伸头看了看周围,把飞儿拉过来,“飞儿,这金柯公子既然是三少爷的朋友,那你就把他交给三少爷啊,总是与你处着,楚府下人全都在背地里说你,说你……”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不过飞儿听出来了,大概楚府的下人都在传她和金柯的绯闻了。当然,楚府下人的言语绝对要比绯闻刺耳得多。
“阿婆,管他呢,清者自清。”飞儿不以为意。
“哎!”王阿婆叹口气,先进屋内,给二人摆好碗筷,“快来吃吧。”
“嗯。”飞儿应声,让金柯和她一起坐下吃。看她吃得香甜,金柯也不再挑剔了。
“飞儿。”看着飞儿吃了一阵,王阿婆还是想把心中的话吐出来,“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你总是和这金柯公子腻在一起,早晚会出大事,要知道坏了名节,指不定是要被沉溏的。”
“是吗?”飞儿咬着筷子,忽地冒出一个痞子般的笑容,“阿婆,你就别担心了,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王阿婆拗不过,劝说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不定地看看飞儿,想把她捡到玉牌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