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优雅的熏香，弥散满室。
一个清澈动听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
落白睁开眼，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正俯首朝着自己微笑，俊面含笑的样子，素洁雅凈，神清气爽。
“你是谁？”想起自己是在惜音殿上昏倒的，难道这个男人竟有从皇帝面前带走自己的能力。
“我叫燕瑞！”燕瑞起身，一身白袍上几朵清幽的墨兰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含蓄地吐蕊。
“你就是燕王？”落白突然记起宫女们描述他的字眼，谦和，雍容，华贵，温柔……现在看来，传闻并不一定是夸张的。
只是，除了这些美好的词语外，落白隐隐觉得应该还有些什么，只是，暂时还没发现，或者还没找到准备形容的词语罢了。
“在下正是，不知小姐有何指教啊？”燕王夸张地行了一个礼，精致美丽堪比女人的脸庞上看不出半点身为王侯的骄纵。
他很平和，却不失贵气，很温柔，但却暗掩锋芒，很不羁，却又极其内敛，所有的矛盾，在燕瑞的身上却出乎意外地和谐。
“不，落白不敢！”
“原来你叫落白，很好听的名字，很配你！”
“谢谢！燕王殿下，我，想问惜音殿——”
“你是想问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呢？”
“我——”
这时，落白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商浔卿已是大将军的女婿，她的关心传出去直会让他更危险，她不该问，也不能问。而至于商厉炀那个冷酷到骨子里的魔鬼，她更不想多谈一个字。
燕瑞递了一碗汤药给落白，琥珀色的汤面上散发着名贵药材的特殊香气。
落白道了一声谢后，饮尽，再环顾四周，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珠帘玉阶，纤尘不染，看得出，燕王是个对日常生活很有要求的贵族。
或许!
落白绝望已久的心，突然又偷偷地燃烧起一个小小的火苗。
她对着燕瑞跪了下来：“素闻宫女口口相传，燕王殿下是个仁慈的主子，那能不能请求王爷您救落白一命？求您要了落白，为奴为婢，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你是说，你想离开五殿下？”燕瑞没有急着扶起落白。
“是，是！我求求你，帮帮我，那个恶魔，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否则，落白真的只有一死了！”
宫里的事，虽然落白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王爷总是大过皇子的，她想着，这燕瑞有办法把她从惜音殿中带出，自然也能有办法帮她逃离商厉炀了。
“你不是他的宠姬吗？”燕瑞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自他十二岁来到尚京，从来只见女人们费尽心思地往商厉炀的身上爬，还是头一次见有女人哭着喊着要逃离他。
“不，不是，我只是——”落白刚想告诉燕瑞自己的身世，但是一开口却被珠帘撩起，玉珠相互撞击的声音打断。
商厉炀迈着大步，愤怒地走了进来。
“燕瑞，你我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你破例了！”
“五殿下多心了，燕某素来是怜香惜玉之人，见佳人受如此大苦，自然是于心不忍了。我只不过是替她治治伤，和她说说话罢了。”
“记住，下不为例，带走！”
商厉炀一挥手，身后闪出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住躲在燕瑞身后的落白。
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视死如归，连一个请求的字眼都不肯多说，但是刚才，他在门口，居然看见她跪在燕瑞的面前，声泪俱下恳求他收留她。那模样，哭得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以前，她就是像这样诱惑商浔卿的吗？
想到这里，商厉炀更是怒火中烧，他甩手推开两个连一个病怏怏的女人都拿不住的太监，亲自动手，把落白的身子倒抗上肩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今晚，他要叫她领教领教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燕瑞站在原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收起了脸上无害又风雅的笑容，捏紧了拳。
回到朝华殿，已是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啊！”
商厉炀把落白虚软的身子狠狠地抛在一张巨大的床榻上，满意地听她发出吃痛的声声。
“这里是哪里？”
抬起模糊的视线，落白发觉这不是自己原先居住的院落，雪衣也不在。
再看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商厉炀，落白恐惧地把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断地往床榻的一角后移。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那夜的噩梦让她夜不能寐，她常常会在那种撕裂的疼痛中满身冷汗地醒来，而现在，他眼中的欲火燃烧正旺，那可怕的梦境竟又发生了。
不要，不要！
落白摇着头，拼命地往后退去。
“你觉得，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做什么最合适？”
商厉炀命宫女将所有的烛火统统点亮，他要她记得自己每一次是被如何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