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金銮殿,御花园,一派皇家气象。
帝国皇宫一处名为紫藤苑的小院里,葡萄满架,枝叶繁茂。
葡萄架下,设有一桌二椅,桌上摆放着富有西域特色的窄颈大肚鎏金酒壶和一盘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
凤九歌躺在竹制摇椅上,酌一口美酒,品一颗葡萄,惬意之极。
“陛下到,大皇子到!”院外响起一个太监尖利的叫声,紧接着帝国最高统治者夜翔携子夜景天笑眯眯出现。
“小友,这紫藤苑可还住的惯?”夜翔屏退下人,在九歌边上的另一张竹椅上落座,殷勤问。
九歌摘了颗葡萄送进嘴里,酸甜适中,惬意眯了眯眼,吞下果肉吐出葡萄皮儿,慵懒道,“唔,还成,就是这葡萄太没档次,要是能有助于修行就更好了。”
夜翔抽了抽嘴角,“此乃天竺菩提,有价无市,采食者修为若是在斗灵以上,对冲关突破将有大益。”
凤九歌挑眉,又摘了一颗在手中细细端详,“真的假的?我看也就普通货色,还有这功效?”
夜景天翻白眼,“没人逼你吃。”
如今的他,回到地头上,一袭盘龙王子袍加身,再配上那一张俊朗的脸面,瞧着倒也是人模狗样。
“闭嘴,一边呆着。”夜翔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如今,这眼前的小友可是得罪不得,把她供起来都还来不及哪里敢惹她不高兴?
夜景天吃瘪,九歌在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夜王今日到此想必并非只为了提醒我,这瞧着普普通通的葡萄可是天竺菩提?”
夜翔笑得越发不怀好意,脸上发福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小友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友乃药圣高徒,什么珍奇异果没有尝过,孤怎么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打搅小友兴致。
只是,两日前,小友同那晋弘霏在流仙湖中惊世一战,以大斗师之力险些擒下晋弘霏,被传为美谈,孤十分钦佩,因此特携这不成器的犬子请小友为他指点一番。”
九歌瞟了一眼猛翻白眼的夜景天,心想这家伙现在搞不好都快突破斗王,让她指点,这理由未免牵强的过分。
“岂敢。败了就是败了,更何况大王子都已是斗灵,我一介小小大斗师岂有能力为他指点迷津。”她淡道。
夜翔也不生气,“小友谦虚。药圣高徒,实力岂可以常人标准衡量?再者,想必小友时常聆听药圣教诲,若是能将药圣大人的教诲向犬子传授一二,那也足够他受益一生。自然,为表谢意,孤自当拿出诚意请小友指点犬子。如今小友虽有药圣大人做后盾,但出门在外,难免会有些意外。小友如今同定天府算是结下梁子,那赌约也必须是要履行的。每每思及小友中了奸人之际,要屈尊下嫁,孤就为小友与药圣大人一阵痛心疾首。孤已年迈,势单力薄,不能为药圣大人分忧已是一大憾事。若是能为小友分忧,或可弥补孤之遗憾。小友若是不愿下嫁,孤心中倒有一计,不知小友可有兴趣?”
九歌眼皮都没抬,“说。”
夜翔笑得越发灿烂,一把将身后的夜景天推到九歌面前,“小友,你觉犬子文治武功长相家世如何?比起那晋弘霏可有逊色?”
“还行,不相伯仲。”九歌中肯评价。
“那小友觉得若是让犬子给小友当个续弦,可还够得上格?”夜翔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咕咚……”九歌一颗葡萄囫囵的吞了下去,捶胸顿足,“咳……咳咳……”
“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小友被呛到,还不过去帮小友顺顺气儿?”夜翔不满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夜景天,骂道。
夜景天心不甘情不愿,奈何父命难为,上去直接一掌打在九歌背部,九歌噗的一声吐出那去了皮儿的葡萄,心中大骂夜翔老狐狸。
“这个……”凤九歌痛心疾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冒充凰九天徒弟居然会惹来这种艳色麻烦,可转念瞟了一眼夜景天,发现这货竟然正好整以暇的站一边数头顶有几串葡萄,九歌邪笑一勾,眼中怀过一抹不怀好意,“陛下,您也知道在下如今正在守寡。自然,我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会放着眼前的良人不要。只是,要委屈贵国王子给我当个续弦,是不是也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万没想到九歌居然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夜翔高兴的差点直接大赦天下,忙哈哈笑道,“能与小友结亲,那是皇室和整个帝国的荣幸,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万没有不应的道理。”
“我反对!”夜景天用杀人的眼神剐着九歌,压根就没想过她会答应。这要是让猫大知道……这疯女人不纯粹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夜翔嘴角抽搐,抬手就狠狠敲了夜景天脑瓜子几下,怒其不争,“给孤闭嘴!”
凤九歌悠哉哉的拽着一串天竺菩提起身,“我有些困了,你们商量好了再给我个主意。”
她一阵风样的刮走,留下夜翔与夜景天大眼瞪小眼。
帝都的大城小巷,近日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谈论着几日前流仙湖一战,尤其晋弘霏要迎娶凤九歌及其先夫一起过门成了笑姿,茶余饭后说上一说倒也惬意。
“真没想到,当日那白衣公子举止容雅,英俊逼人,竟然就是那将定天府搅得鸡飞狗跳的凤九歌。”
“不仅如此,前些日子,她竟然还在天乾也翻动了一番风云,抖出惊人身世。”
“可不是。如何能想到,她竟然是传说中顶级存在的关门弟子,竟然还与那惊采绝艳的天乾少宗主交情深厚!有此等背景,难怪那定天府的晋弘霏竟然会如此荒唐的连带那死鬼都一并娶了。若换成是我,就算是要娶她娘,老子也干啊。”
“如今距离婚期只有一日,不知皇室会有何动作。若是听之任之,这凤九歌真这与定天府结亲,莫说是挑了皇室,定天府有朝一日成为一流大教都指日可待。如今皇室与定天府剑拔弩张,定不会眼看着定天府坐大,又不敢得罪凤九歌,总不至于陛下抢婚,一并将这凤九歌同她那死鬼相公一并娶了吧……”
“哈哈哈……”
帝都一处茶楼垂帘内,凤九歌一身灰衣打扮,听着外头的众人的闲谈,低头倾着茶杯,一只手轻轻抹着肥鼠毛茸茸的绿毛,喂着墩墩吃茶。
肥鼠如今身上的绿毛已经完全长成,嫩绿嫩绿的,宛若春日里刚刚发芽的嫩草儿,毛茸茸的一团,煞是可爱。
但肥鼠自己煞是嫌弃这身新长的皮毛,恋恋不忘曾经的那身雪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丑,羞于见人,心里是真真的将容尘给恨上了。
此时,它一双小爪子抱着光滑杯沿,半个身子伸进杯口,正悠悠啜着茶解渴。
没过多久,小家伙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皮,钻进九歌纳戒中拖出猫哥灵位,眨动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九歌。
九歌叹了口气,“你个小白眼狼,也不想想每天给你喂吃喂喝把屎把尿的都是谁。”
说罢,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专属抹布擦拭猫哥灵位,直到擦得蹭白瓦亮,墩墩才买满意点头。
外面的喧嚣不知何时沉寂,九歌皱了皱眉,这些尾巴,从她出宫开始就跟在后面,这是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凤姑娘,我家主人有情,请姑娘能给面子过府一叙。”有人打帘而进,恭敬道,身后还跟着五人,实力都是大斗师以上。
凤九歌“啪”的甩开折扇轻摇,慵懒靠着椅背,红唇勾笑,“若我说不呢?”
那人面无表情,再道,“请姑娘能给面子过府一叙,我家主人扫榻相迎。”
他话音刚落,身后五名家丁上前一步,同时释放斗气气场,顿时将茶楼中原本尚算悠闲的气氛给弄得剑拔弩张,煞气重重。
九歌嗤笑,“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你当本姑娘是掐指会算的神仙还是你真当你那主人是个能耐的主儿,不报名号在先,威胁我在后?”
那人顿时一僵,骤然想起眼前这人虽修为同他相差无几,但那背后的恐怖背景以及其本身可同斗王磨上一磨的实力……
他脸上冷汗连连,暗骂自己运气不佳竟然瘫了这么个差事……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瘸腿吴的狗,怪不得如此不识时务。”这时,卷帘打起,又有一伙人鱼贯而入,领头之人甫一进来就朝那人讥讽一通,方才眯着眼卑躬屈膝,朝九歌下跪行礼,“凤姑娘在上,请受小的一拜。小的奉我家家主奥修帝国兵马大将军杨勇大人之命拜见姑娘。我家主人俗物缠身,无法脱身,我家小主人行动不便,已在府中扫榻相迎,请姑娘赏脸移驾尊躯,同我小主人把酒论斗。”
瞧着下面那乌压压跪了一地的杨家家丁,凤九歌打从心底里不爽,浑身起着鸡皮疙瘩,这不存心折她寿么。
“本姑娘如今是待嫁之身,恐怕同你家主人把酒论斗不太合适吧?”凤九歌难得的也矜持了一把。
“哈哈哈……”这时,随着一阵爽朗大笑,有中年男子打帘而入,“老吴家和老杨家不厚道,都想抢在定天府前抢了这香饽饽,怎么也不先知会我老朱一声?我老朱如今四十有二,正值壮年,丧子丧偶,家世清白,同那传说中的望天涯更是本家,想来配上姑娘错错有余。
且,姑娘已与数月前收了我老朱的聘礼,那捆仙链虽瞧着粗糙了些但却端的好使,在姑娘手中也算是适得其所。姑娘你如何能出尔反尔始乱终弃背着我老朱自行婚配丧偶后再行婚配?”
------题外话------
抱歉,本想日更,奈何琐事缠身,刚了结了工作,哥哥又突然说要在年前结婚,有些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还没落实,所以会有些忙,保证不了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