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你怎么会出宿舍呢?”躺在医务室里(被绑来的),无聊的和蓝堂英应答着,“还不是支葵这家伙,自上次得了家书紧急回去后就很久没联系了,枢大人让我们去看看。”蓝堂英懒洋洋的回答着,“不过我到高兴他不在,少了人来烦我了。”可怜的蓝堂英啊,总是被人拿来取笑开涮的一个,真是孩子一样。“嗯。你也快去完成任务吧,免得你亲爱的枢大人不高兴。”傻孩子快快回家,别来烦我啦,本人内心纠结着呢,如何恢复记忆和力量啊?“你就这么希望我走?要不我多陪陪你啊?”这孩子,平时唯枢大人的话是从,如今咋讨价还价呢?“优姬看零去了,我估摸着你家枢大人看见优姬关心零,而你又没完成任务,会很生气。这火气难道冲优姬出吗?”果然蓝堂英听见后,忙起身,一副勤劳小蜜蜂样,冲门口奔去“不过,拉贝尔,你还是小心点吧,最近零也少接触了。”远远地声音飘来,靠,优姬和零都少接触,姐还查个屁!嘴角却扬起了温暖的幅度。
支葵是回来了,可是说不出的怪异,莉磨也不亲近了,玖兰枢也不尊敬了,整个换了个人的模样呢?我笑笑,躺在房间里想着自己几天得来的收获,趴在树上窃听这回事真不是我作为第二代的风格啊,不过要不是蓝堂英披露的消息还真不能抓住这点线索呢?以前怎么也不会想到支葵这种贵族啊,虽然和蓝堂英混得很熟,但平时还是少于月之寮的家伙打交道,这次玖兰枢竟然派出人去寻找支葵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旦抓住线头,这团毛线就不再凌乱了。另外优姬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哦,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觉得头疼,头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恢复记忆的序曲啊!于是抓紧时间旁敲侧击,力图唤醒优姬同学的记忆,不过玖兰枢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天忽然来看优姬来的勤了,搞得我“旁敲侧击”很不方便,哎。“拉贝尔,你在吗?”奇了,优姬竟然有空来找我?玖兰枢舍得回去了?忐忑不安的打开房门,看见优姬张大的双眼,“优姬姐姐,有什么事么?”“拉贝尔,嗯,我想说说零的事。”“那姐姐进来说吧。”把优姬引进屋里,还警惕的环顾四周,使劲嗅嗅气味,确定没人或鬼偷听潜伏后才关上了门。“零的状况不太好。似乎血液沉淀剂也没什么作用,枢学长他希望能把零带去月之寮宿舍,可零不愿意,刈夜十牙老师说,如果零不愿意,那等待他的就是……”优姬没能说出口,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对于快堕落成levelE的人,还会有什么下场呢?我陷入了沉默,而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吗?目前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让零入住月之寮,可他不愿意,不过也轮不到他愿意不愿意了。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精光,“优姬姐姐,一定要劝劝零啊,不可让他凭着性子闹。”优姬点点头,沉默的离开。优姬的话,一定可以吧。暗自想着,竟忘记了每日助优姬恢复记忆的“功课”平白放过了大好机会,悔死了啊。但显然,我对优姬太过有把握了,次日,听见零房间里器具碎裂的声音,我终于知道错了。看见优姬一脸惊慌和讶异的表情,我暗笑这孩子恐怕没见过零发火的样子吧,把一脸惊色的优姬拉到一边“怎么回事?优姬姐,你没事吧?零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一边挽着袖口准备随时冲上前大战一场的样子,果然优姬拉着我“我没事,是我不好,一不小心打碎了盘子,收拾收拾就好了。”悄悄吐了口气,幸好被拉住,我才不想冲进去和零理论呢,本人上次的囧样,零都看见了,看见零就好像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不用打,我举手投降了。“要不,小拉贝尔去劝劝零吧,他应该会听你的话的。”黒主灰阎忽然插话进来,一脸深意地看着我。这丫真是个阴险的家伙,明知零一定会因差点伤了我而心怀愧疚,我说的话就算他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好反驳最是适合当盾牌的!“哎哟,小拉贝尔难道是害怕零吗?”黑主灰阎绝对是狐狸变的,他故意把声音提高,生怕零听不见似的。撇撇嘴,为了不再在零那伤痕累累的小心肝上来上一刀,我终于拉下了那宝贵的脸,反正已经没脸皮了,还要这张脸干嘛呢!打开房门,才知道“一不小心”的威力有多大,整个房间想被强盗招呼过一样,零独自坐在床的一角,留下一个背影,说不出的,可怜。仿佛看见独自躲在房檐下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惨死,弟弟被掳,无能为力,就连哭也是一种奢侈。那深深埋藏于心的怕是不只是恨了吧,恐惧也伴随着年轮留下不灭的印迹。忽然,面对这样的孩子,我觉得说不出话来,那是无法用语言能抚慰的伤痛,我感到深深地无力。准备好的说辞是一种虚伪的掩饰,掩饰那藏在下面的无奈和同情,而零是多么骄傲而坚强的孩子,如何能接受别人的施舍与同情!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零的肩“你以为你谁呢?搞得这么乱,一会儿多难收拾,没事找事的人,真是的。”或许没料到我会进来,或许没料到我会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愣愣地望了我半晌才终于开了口“你,不害怕我吗?”声音很闷,很低,我却能清楚的听见。“怕你?为什么?你咬了我吗?成功了吗?既然没成功我怕什么。就算成功了,大不了我咬回来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我淡淡的笑着,似乎在将一个平凡的生活琐事陈述给他人。终于这孩子激动了,(我就知道,黒主灰阎你给我等着,我要是挂了彩,将来一定七七四十九倍给你换回来!)【为什么是四十九倍,因为神说‘伤害该隐者必得七倍报复’而拉贝尔是该隐的孩子,她本人认为理应翻倍】他突然死死地扳住我的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害怕呢?我是一个levelE啊,我会吸干你的血,我会杀了你啊!”(额,你咆哮派教主上身啊,涛哥,速速退散,表抓我的肩,抓掉了会吓坏小孩子的)为什么不害怕,因为我是比你更恐怖的血族啊,我会在你吸我血之前让你永远消失掉,而且我也准备这么做了,不过我能这么说吗?保持一个淡定微笑,我缓缓抬手抓住零的手臂,别摇了,孩子,我经不住你这样折腾,“零,被吸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零其实比我更加害怕吧,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能向人求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伤害朋友亲人,这种感觉,是很无助很孤单的吧。”手中的臂膀一抖,我清楚的感觉到零的战栗,继续着催眠洗脑工作“零怕死吗?那种血液被渐渐抽干,心跳声渐渐清晰,却缓慢,那种来自四肢的冰凉麻木感,零经历过吗?可是这都不算可怕哟,最让人害怕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远处毫无察觉的亲人,他们正在嬉笑玩闹,全然不知危险的来临,而其中的一个捡着滚落的玩具,正朝你走来,而你的身体已经冰凉,你的喉咙沙哑无法发声,你看着危险的敌人露出微笑朝你的亲人走去,终于眼前黑了下去,可是却能听见亲人的惨叫哦。”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我,似从没认识我一般,直至半晌“你,恢复以前的记忆了?”肩上的手忽然松了力道,零看着我就像寻求答案的孩子。记忆,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事啊,可为什么,我会感到难过,那种亲人逝去的悲痛感久久不能散去。遇见父亲,接受父亲的宠溺,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放在高高的顶层俯瞰着众多的生命,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吸干别人的生命之源,而自己则清高的自负的认为,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甚至隐藏着丝丝鄙视和轻蔑。可如今,看着零挣扎的样子,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让我讲出了那样一番话,就好像,我的的确确经历过一样。“记忆,可能,恢复了,吧。”只一瞬,我看见零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找到同伴的眼神。“拉贝尔,你,你一定能明白的,我知道,也难为你也经历过的……”漫长的下午,零诉说着他的身世,那块从不轻易示人的伤疤再次被揭露了出来,带着血和新长出的肉,零,怕是把我也当做了吸血鬼侵害的孤儿了。“拉贝尔,你难道不恨吸血鬼吗?”最后,零突然问我,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清。看着零孩子般的吐着多年的苦水,而后恢复冰块本质,我哭笑不得,却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嗯,我恨他们。”思考了一会儿,我终于开口,这不算是谎言吧,我的的确确恨着这些叛徒留下的后裔们,恨不能亲手毁掉,打回重造。听到我的回答,零忽然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让我不明白的话“谢谢,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什么吗,这孩子,浪费我唾沫,还是没想开吗,我好好活下去,你去下地狱?终于我怒了,转身,准备摔门,并用着嘲讽的语气回敬了一句“是呀,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会看着他们在阳光下化为灰烬,也会笑着收取那些自喻为杀鬼英雄或复仇者们破烂不堪的尸体,哦不,对于那些浪费生命的不知所为的失败者,墓碑的修建也是一种浪费。”孩子,依我看来,为复仇而牺牲自己是世上最愚蠢的罪。
所以,我从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要借助于你的力量,借助于李土。
不负所托的是,零,你把我纳入了“受害者”一列,而月之寮那边,我感到了纯血的力量,是玖兰枢的敌人,李土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