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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胤禛笑道,“当然是还给我,不然你要去还给我妈妈不成?”

  林黛玉听了,噗嗤一笑,说:“你军中事情多吧?”

  胤禛点了点头,说:“你这是下逐客令了,我这就走。”他说完后,也不迟疑,转正奔向雨中。林黛玉说:“你就不怕淋着雨?”好像听胤禛在雨中说:“没事。”林黛玉这会心里想着,有胤禛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这样对自己,真好。

  雨中的胤禛,心中忽然生起孤独的感觉,就像这雨一样。这雨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头发湿了。这雨淋在他的衣服上,他的衣服半干半湿的沾在他的身上。这雨偶尔碰到他的眼睛里,让他身子一震,心中的酸楚,就这样从眼睛传到了那心头上。这雨中的人们,举着雨伞,走着自己的路,来不及看别人一眼,也不会停留这雨中的景色。只有胤禛,看着这雨中的一切,也看向自己的心。他这翠湖般的心里,站着一个人,林黛玉。

  以前,胤禛的心是浑浑噩噩的,想着什么东西,就像满天飞絮的云,表面上看上去是彩色的,其实不过是阳光的颜色。现在,胤禛的心明晰了,知道了这雨的冷,也知道他心里现在正想念着那个女人。回到车里,胤禛正准备开车,手机铃声却响了,是条短信。

  胤禛急急忙忙去看,是林黛玉发来的,内容是:“胤禛,谢谢你送给我的温暖,你没淋着雨吧?from林黛玉。”

  “淋了一身水。”胤禛就回了这么几个字,心想:你怎么有空闲发短信了?忽然想到,这是林黛玉主动给自己发的短信。这说明了什么?

  “有没有带毛巾的?你擦一下身上的水,及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别感冒了。”林黛玉这么回了过去。

  “我上了车。车上没有毛巾,有空调呢,一会湿衣服就烤干了,没事的。”胤禛这么回了过去。

  林黛玉不再回短信,开始工作。

  车子里的胤禛忽然笑了,心想,她那件绿棉袄,他自己是穿过了的。那绿棉袄上有他的气味,男人的气味。这气味,要用心才能闻到的。这雨一下,这空气中的气味特别的清新。拍摄纪录片的林黛玉确实闻到了这气味,胤禛身上的。她是极聪明意识极敏锐的女人,刚刚一披上这件绿棉袄时,她就闻到了那气味。她竟然被这气味所吸引了,真真切切的,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其中就有同事在说:“这件棉袄价值三万呢。”

  这两个人就只通过这一件衣服,仿佛两个人拥抱了一次似的。实际上,两个人拥抱的机会那么多,可是仍然没有完成一次爱情层面的拥抱。这一次气味上的拥抱,让两个人体会到了拥抱的初体验。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只是装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甚至装作不知道,而在心里却又偏偏希望对方知道,可以体会得到。那一来一往的几条短信,就是明证。她和他明着聊的是这雨的事情,暗里却着迷着两个人内心深处的情事。

  这雨越下越大,胤禛的车子在路上溅起水花。他仍然在回想着林黛玉的话,那雨在车厢上,发出“嗡嗡”的声音。他将车停在了一间药房门前,刚一进去,那导购员便问他:“要什么药?”

  胤禛说:“有预防冻疮的膏药没有?”他露出那双玉白的,长长的十指,皮肤晶莹剔透的,哪里有什么冻疮?一身白色制服的导购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只怪物一样。

  店长从导购员身后走了出来,笑脸相迎,忙说:“有。你等我一会,我这就拿给你。”那个导购员这才惊醒过来,赶紧去拿。

  胤禛出药店门的时候,雨并没有停。药店里面,那个店长对导购员说:“怪不得你找不到男朋友,刚才那位帅哥是买东西给他的女人呢。你没看出那男人那眼神,一看就是为情所困呢。”

  回到车里的胤禛,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电话,是陈家名导演打过来的。胤禛有点受宠若惊,这陈导可是不怎么理他的人,真要和他说话,也是让助理小许向他传达消息。胤禛立即接了电话,说:“陈导,你好,是对盒饭有什么要求吗?”

  “盒饭今天有人煮了。”陈导说。

  胤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节奏?莫非是不让他继续卖盒饭了吗?可是他这盒饭也才卖两个月而已啊?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正等他要问个清楚时,陈导继续说:“胤师傅,是这样,我们现在要拍一场雨戏,原先那位群众演员生病了,来不了了。你看,你能不能来一下,我们要马上拍。不然等这雨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下。”

  “陈导,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就过去吗?”胤禛很快就镇定下来。这陈导拍电影,讲究的是逼真的效果。所以,如果拍雨戏,陈导是一定要等下雨才拍的。如今这雨终于下了,陈导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呢?而这一次,也是胤禛的机会。因为他终于不用卖盒饭了,而是可以拍戏了,虽然只是个龙套。他不止一次地向那剧组的演员透露他想拍戏的意思,这一等就是五十多天,这机会果真让他等来了。他真的很想去。

  可是,他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这女人就是林黛玉。他想把这冻疮膏送到黛玉手上。“是的。你现在马上来。”陈导说,稍微迟疑,又说:“怎么了,胤师傅,不方便吗?”

  “不是。我要考虑一会。”胤禛挂了电话。他要考虑的是林黛玉。他知道,林黛玉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拍纪录片,会不会冻手呢?看她那个样子,连件棉袄都不知道带一件在身边,这冻疮膏更不会携带了。他满脑子的都是这个女人,每遇难事,总是第一时间记挂起她来。这一次也不另外。千思万想,总有一个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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