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河边,自然地就来了源源不断的风,拂着人的脸,那风像一个温软的婴儿的手,有一股盲动的热情,不由得你抗拒地揉搓着你的脸。
沈倾静静地立于栏杆边沿,呆呆地吹着这夜风,总有一个人的样子,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有的时候,情愿串上失忆症。
“贺征,不要试着弥补什么,我们各走各路,不清不楚地纠结下去的话最后只得一盘残局,我不愿意让破败的情形再破败下去。”
当初贺征来她的学校找她的时候,蹭了她一整天不肯走。
他一时连自已的手往哪放都不知道,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潇洒霸气,沈倾以为他弄坏了她的手机,在她作好心理准备接受手机已坏的噩耗时,听到了贺征的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沈倾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她瞪眼呆了呆,后来贺征说当时她那个呆滞的没有立刻反映出乐意反而有点漠然的表情差点杀了他。
“手机还我。”
“啥?”
贺征听成了“有机会再说”,于是他悲戚不已:“就……就当我没说过。”
“我说,手机,还给我。”
贺征的心差点儿碎成粉末,沈倾不答应,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她一定觉得他不够好,不够优。
沈倾补了一句:“说,你手机号码多少。”
贺征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那一长串阿拉伯数字,他来不及收拾凌乱不堪的心情。
沈倾再也不忍心虐他了,又补一句:“喂,把你的号码告诉我。”
沈倾不说话的时候看似十分文静,实则她对事情认真起来雷厉风行,她有一种别人看不出的执着。
沈倾对此不抱期望,此行回乡,只想做好她应份的事,其余的一概不多想。
做人不应管太多旁鹜,只需专注于当下即可,将来都是由每一个现在铺垫而去的,现在做得好了,何愁将来?
顾虑得太广泛会毁了自己。
听得远处歌声悠扬,与夜色搅在一起,忽尔觉得那旋律美好得找不到语言去赞美。
最美好的,仍是少年时,少年的纯粹的眼里,一切都发着光,一切都饱含着希望。外人看来,沈倾冷漠不近人情,实质她正是太在乎这个人情,知其珍贵,不轻易交出。
等了三年都没有沈倾的消息,贺征坐不住了。
贺征在亚圣酒店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怎么做,他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既不打草惊蛇又能稳妥地保护沈倾。
贺征忍不住要去拿烟,想起沈倾不喜欢别人抽烟,伸出的手又禁忌地收了回来,她人已不在,她早已离开那么久,贺征把那包烟紧紧拽在手里,黑夜里发出“息息索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