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忽然明白她想要什么,要想去爱别人必须先爱自己。
一杯曼哈顿摆在贺征面前,而给沈倾的只是一杯橙汁。
贺征默默地喝酒,辛辣,苦涩,散发在喉咙里,有些话只有在半醉之间才能说得出。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
“我不知道是你。”
“就算知道,你也不会接。”贺征自嘲地苦笑。
沈倾直直地对着那杯橙汁。
“我们,为什么就那么难?”
沈倾呆望着贺征手里的曼哈顿,细长的杯脚上面盛着澄黄的酒液,杯底浸着一颗樱桃。
往事就像这颗樱桃,保持了轮廓,但味道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沈倾想告诉他,她就像这酒杯中的樱桃,已经不是当初在枝头迎着阳光沐浴春风的时候。
贺征干脆就点了一杯威士忌,什么都不加。
“不要再喝了。”沈倾规劝。
“你管我。”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那你说,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
沈倾默默地瞅着贺征向着她的那边手臂,他曲着手,衬衫在肘弯叠起褶皱。
她曾挽着那手臂和他一起穿越过大街小巷,也曾搂着它入睡,枕着它看书。手臂从前为她摭风挡雨。
以为会天长地久,她却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理由,他的痛,怎么形容。
“不要再喝了。”像以前一样,一样的带着些责备语气。
贺征走出酒吧,有些许醉意,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沈倾不远不近地跟着,这间叫“寻觅”的酒吧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她不作声。
贺征努力站稳脚步走直线,沈倾作好了随时上去扶他一把的准备。
“我们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贺征仰天长叹。
每一个人,都不过是,命运的一颗棋子。
后来贺征三番四次企图想见沈倾,沈倾很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交集。
因此沈倾决定回到她自己的领域,好好地和过去说再见,唯有分别了,才能把一切看清,看清属于自己的路途,夜深人静时更看清内心。曾经走过非常短暂的一段路,随后又各自遇见一些人陪着谈笑风生,快乐其实可以重新获得,我们各自都有能力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何必强加一些离愁别绪。
人的一生就像那长长的列车,有人上来,有人下去,沿途遇着各样天气,各路风景,是晴是雨,都有它的原由和道理,何需那么执着,死不放手呢,到头来既苦了自己又苦了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