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一切都是如常般的平静安逸,只是在这份看似沉静美好的风景下,又隐藏着怎样的骤雨狂风呢!
莫问不敢想,亦不愿想,只静心的养着腿伤,等待着上官清远的归来。
“公子,今天天气晴好,不若推你去花苑散散心吧。”苏琴一进门,就看到莫问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不由开口说道。
莫问本不是喜欢风花雪月,赏花观景之人,但整日待在一处确是有些烦闷,便点头同意了。
本以为苏琴会如往常般,将她推往屋外那处不大的花圃,却不想苏琴推着她径直出了所住的院门。
一路上,苏琴依然很安静,没有太多的话语,莫问任她推着,穿过百转千回的亭廊,翻过造型别致精巧的拱桥,走过蜿蜒曲折的鹅卵小道,一路顺着清澈蜿蜒的水渠前行,渠旁垂地的杨柳随风清摆柳枝,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这是莫问来王府二十几天来,首次离开所住的院落,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了整个王府,整个后园比莫问想象中的要大,也更别致清幽,处处彰显着主人尊贵却清雅的身份与品味。
苏琴一直将她推到一处凉亭方才顿住,这里处于王府地势最高的小山上,莫问坐在木椅上,俯瞰着王府花苑的美景,清风拂面,温柔清爽,满目皆是绿意与花海。
“苏琴,这些时日委屈你了。”莫问看的出,苏琴在太子府地位非比寻常,因为一路上走来,遇到的下人无不恭敬朝她行礼。
苏琴却只是笑笑,颊边的两个梨涡依然清晰可人:“公子客气了,能照顾公子,能替我们爷分担,是苏琴的福气。”
苏琴口中的爷自然是指上官清远,莫问柳眉一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殿下去了也有八九日了吧,我这腿伤眼见着就要好了,不知能否等到与他辞行。”
苏琴一听莫问竟有想要离去的打算,不由有些慌,忙道:“公子,你的腿伤虽然已经结痂了,可是太医说了,没完全愈合前不能活动,挣裂了伤口再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公子还是安心养着伤吧。再者,殿下此行带着大批的禁卫军,更有聂都统从旁协助,相信不日便能得胜归来的。”
竟是连聂景也去了,莫问微闭了眸子,不由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就如光灿所说的,豫王早已对一切都成竹在胸,根本无需她妄加忧心。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丫鬟打扮的丫头,在苏琴耳旁低低说了几句,苏琴神色立变,却望着莫问神清颇为犹豫。
“这里风景甚好,我想多看一会,你不用陪着我,先下去吧。”莫问扫了眼面现焦急神色的小婢女,又看苏琴面露为难之色,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于是转过身去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苏琴抿着嘴犹豫了片刻,终于俯身道:“却是有些急事要去处理,公子稍待片刻,奴婢去去就回。”说罢便要退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临走又道:“这里地势高险,公子最好不要乱动,奴婢稍后就来推公子回去。”
莫问并未转身,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由着苏琴和那小婢女双双急匆匆的退去了。
这里是王府的制高点,莫问坐在亭边,王府上下的风景尽收眼底。
微风轻抚花圃里片片的花海形成起伏的波浪,隐隐的还有花香传来,那翠绿的碧树随风轻荡,满目皆是春色,生机无限。
莫问不禁回想起暗影门那遥在深山密林中秘密修建的总部,曾经在她居住的地方也有一片茂郁葱葱,繁花似锦的园圃,景色甚至比这里的还要美上几分。而如今,暗影门就要消失了,莫问轻闭了眸子,抑制住那莫名的惆怅,以及与暗影门有关的太多回忆。
“呦,我道是谁呢,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使唤得动殿下的义妹。”一声有些尖锐又夹杂着些许酸意得声音,刹那打破了莫问独自神伤的静幽。
义妹?!莫问似没听到那人的话语般,心中辗转反侧的只剩这几个字。
那人口中的义妹,定然是指苏琴, 如今她虽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可一但上官清远登基称帝,那他的义妹,便是名正言顺的公主。
莫问不由眉头微蹙,上官清远竟让鼎皇王朝未来最尊贵的公主来当她的仆人,这令她不知是该感激还是惶恐才好。
“怎么,难不成这次殿下竟带回个哑巴!”似在抗议着莫问的默然,尖锐的声音再次想起,语气也越发的刻薄起来。
莫问不由收回思绪淡然侧首,便见到了身后不远处那忽然多出的两人。
其中一人身穿枚红色的绸缎长衫,容貌瑰丽却阴柔,显得那般的轻佻与不羁,一对迷离妖娆的丹凤眼此时正满含讥讽与怨恨的盯着她,想来那样恶毒的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而另一个年纪显然要小一些,鹅黄色长衫,肌肤凝白,眼神有些怯怯的却遮掩不住那眼中如清泉般清亮美丽的眸子。
莫问轻扫了他们几眼,便又默然的转回了身子,不愿与之有过多的纠缠。
因为从两人的外貌上,她已然猜出两人的身份。
那红衣男子的唇,黄衫男子的眉眼,是她太熟悉不过的,与镜中的她无异,更确切的说是同画卷上那男子无异。
民间皆有太子府秘密眷养着男宠的传闻,如此看来,的确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