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围的花魁怎样搂着他,也不管周围的气氛再怎么热烈,他始终紧绷着一张脸,让老鸨都不敢上前问个究竟。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刚封的于附马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起闷酒来了?”白衣男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话中满满的调侃味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于少扬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啧啧,你怎么能说这是坏事呢?皇上赐婚,这可是我们这些公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他向少扬眨眨眼,脸上却带着笑意。
“那我让给你,要不要?”知道好友损他,他也反过来将一军。
男子往后一让,连连摆手:“不不不,这等荣幸,我吴清梦可收受不起。”见少扬一脸不开心,他勾上他的肩低声说道:“其实这件事你要想开些,反正迟早都是要娶妻的,横竖都是家族利益的联姻,就认命吧。”他安慰道。
少扬不语,继续喝酒。今天的不快不光是因为皇上赐婚,更多在于他心仪女子的漠视!没错!商颜的态度让他无名生火,一开始认为她的到来,证明她还是关心他的,在乎他的,谁知道……
“伯父似乎在全府设宴为你庆祝,你不回去吗?”吴清梦问道,他的消息可是灵通的很。
“……不去。”又一杯下肚,回去干嘛?看着商颜那张事不关已的脸?还是听老爹笑容满面的夸他终于成人?无论结果怎样,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也罢,你就在这里醉生梦死吧,这种好日子,恐怕也时日不多咯。”吴清梦摇了摇头,叹气道。估计少扬这一成婚,他肯定也会被老爹列上关注名单的。
尔现在的情况就是,快活一天是一天,管他明日何其多!
[于府宴会前]
杏儿坐在梅苑里弹琴,隐约听见外面有两个丫鬟急忙忙的声音。
“听说老爷今天宴请全府的人。”
“真的假的呀。准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了吧。”
“说是二少爷和惜燕公主被皇上赐婚,老爷高兴极了!”
正说道这,门打开了。
“夫、夫人。”两位丫鬟立刻反应过来,她们怎么会在梅苑面前说话的!万一让夫人给听见了,那她们……
见势不妙,两人喊完后便立刻溜之大吉。
杏儿的眼里有一丝失望和落寞,也罢。这样的宴会她已经彻底被隔绝了不是吗?老爷和夫人讨厌她,少柏也放弃了她,她现在在于府算什么?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大少奶奶罢了。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柳夫人。”一个平静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入耳,杏儿抬头看见站在台阶下的商颜。
“怎么又是你?”看见她,杏儿立刻像只刺猬一样防备:“我要弹琴去了,没空和你说话。”她立刻回头打算关上屋门,却让商颜挡住了。
“今天的宴会,你不去吗?”商颜看着她,冷静地说道。
“不去、不去!去什么,我是个被于府遗忘的人,没人来邀请我,我为什么要去!”杏儿烦躁的只想把门阖上。
“等等,”商颜扣住门边:“如果你不请自来呢?”
杏儿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商颜,“你开什么玩笑,我的脸皮可没那么厚!”她“碰”地一声把门关上。
“如果你永远避而不见,那么你与少柏的问题永远都存在着!”商颜隔着门喊。
“你走!你给我走!”杏儿赶她。
“柳夫人,你的‘病’其实早就好了,你就是在装病对吧?你为何要这样逃避?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让你走!”最后一声仿佛用尽了杏儿所有的力气一般,商颜无奈的后退两步,终于转身离开了。
而此刻,她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在她面前重逢的两人。
是她去劝杏儿的。
她傻吗?很傻,太傻了不是吗?
可是她只希望大少爷能好,能快乐,能幸福。
而这份幸福她给不了,只有一个人能给,那就是柳杏。
他们互相凝视着彼此,眼神里有别人看不出的复杂感情。他们现在就像磁铁一般相互吸引。而她……才是真正那个被遗忘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少柏痴痴的看着杏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杏儿微笑:“我吗?我叫柳杏!大叔,你叫什么?”
她的心在颤抖。
她的灵魂也在颤抖。
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变,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紧张、她的心跳、还有她紧紧握成拳的双手。是的,她在装做自己不认识他,听着他毫无戒备的问她的名,看着他凝视她那温柔的眼神,那双可以让所有少女都动心却对她无限爱恋的眼神……
她恨他。
她恨他!
她恨死他了!
可是,她却违背自己的心微笑的看着他,听着他吐出那令她毕生难忘的三个字:
“我叫少柏,于少柏。”
被大少爷救了以后的杏儿,似乎安分了许多。
为了报恩,她开始关心少柏,常常替他泡茶,再去膳房帮忙做饭,做少柏最爱吃的点心。然后没事弹弹曲给他听,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而她每次看见少柏的笑脸,罪恶感便会减轻一些。
这天安静的在少柏房里弹曲,一曲终,她发现少柏始终盯着她瞧。
“大少爷,杏儿没什么好看的。”她让他瞧的有些不自在。
“杏儿,我要问你些话,你要诚实的回答我。”少柏开口了,口气十分凝重,表情也似乎严肃了许多。
杏儿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好吧,少爷有什么便问,杏儿老实答你便是。”
“你爱我吗?”
这句话刚出口,少柏就愣住了,他为自己的冒失而愣住,也吓着了正对他的杏儿。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中徘徊。尴尬的气氛,让杏儿不知所措,她吞吞吐吐:“我……我……”“我”了好几次,都没个所以。
“抱歉,吓坏了吗?呵呵,是我太急了些……”少柏干笑两声,聪明如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那笑在杏儿听起来,似乎是失败者才会发出的声音。
“少、少爷……”杏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些日子对他的好,纯粹是因为少柏对她的恩情,她要报答才会……所以她支吾了半天,也没办法回答。
“我累了,你去休息吧。”少柏做了个简单的挥手,便躺在椅子上。
“那杏儿退下了……”她微微福了身。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着实松了口气。刚才真的吓着她了,没想到一向出言谨慎的少柏会这么直接。
他……还是喜欢她的。
殊不知,门柱后,这一切都被从小服侍少柏的容姐听到了。
那天傍晚,容儿送给杏儿一碗粥。
“杏儿姑娘,你好些了吗?来,喝点粥压压惊。”杏儿对于府中的人都还不错,大家原先对她的成见因为她这几日的改变都好了许多。
“谢谢你,容姐。”端起粥拿了勺轻轻的喝了起来,杏儿不疑有他,晚饭时她都没敢吃,她不敢和少柏一桌,她在避他,现在看来确是有些饿。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容儿松了口气本能的喃道:“这下好了……”
“恩?好什么?”杏儿问。
“哦……没、没什么。”容儿打了个哈哈。“你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说完,匆匆拿了碗退出房门。
容儿刚出门没多久,少柏就冲了进来。
“少、少爷?!”杏儿着实吓了一跳,他拄着拐杖端着酒瓶活像个醉鬼一般,看见杏儿他喊道:“来!陪我喝酒!”
“大少爷,你醉了。”也顾不得正在梳头,她赶忙放下梳子扶着少柏,满身的酒气让她直摇头,看着他还在喝,她赶忙拿下酒瓶,“大少爷,你不能再喝了。”
“少爷、少爷、少爷!你只会喊我少爷吗?我是你什么?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喊我少爷!”他隐忍了很久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冲着杏儿大吼道。
“我……”
“呵,你显然是不愿当我妻,你是被逼的,是我——”他有些不稳的差点跌倒,杏儿赶忙又去扶他:“我强迫的娶了你,是的,为了让你忘记少扬!我等,耐心的等你爱上我。为了救你,我成了瘸子,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大少爷!”杏儿自责的哭了起来,“杏儿实在没有办法,杏儿试过,试过好多次,我对大少爷的恩情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是我、我……”
她看着少柏因为她的话变的越发阴沉的脸,只剩哽咽。
“我……”她怎么,怎么突然脑袋好晕……少柏一下子变成了两个,然后又摇晃了起来……
少柏也忽然皱起了眉,他为什么突然感觉浑身燥热起来,看着杏儿的脸在眼前恍恍惚惚,见杏儿突然微笑的走向自己,他还不相信的甩了甩头。
“少爷……”杏儿忽然一只手搭在少柏的肩上,温情脉脉的看着他,娇踹着开始扯开衣服道:“少爷……我……好热……”
“该死!”她被下药了!少柏低咒了一声,现在自己四肢无力,只得任由美人趴在他怀里,像猫儿一般跟他撒娇,他却像只困兽一般,摇了摇头,无法抵抗眼前这仿佛是幻觉,却又……如此真实的香艳……
他终于抵不住药力,翻身将杏儿压在身下……
两人在那晚……有了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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