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笑情睁开双眼,月光下虽然模糊却足够让他看清一切,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心头巨石落下,过往一切担心,焦虑,害怕和绝望都烟消云散,就连手中的月光都似乎有了温度一般,暖暖的,让人怜惜。
清晨,当尹月打开门的时候,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美如冠玉的白衣男子目若悬珠,但是长长的眼睫毛上却沾着露珠,青丝与白衣微润。
男子见到尹月,灿然一笑,似天地间百花齐放“我等了你很久”
他真的等了她很久,从一开始的告白,到如今的一夜,本以为还有漫漫长路,却原来不过是蓦然回首的一瞬间。
“嗯”尹月淡淡应了一声。
见尹月身后青丝随意散漫,独孤笑情笑道“今日我为你挽发如何?”
“丫鬟一会儿就来”
“我挽的比丫鬟好”说着,也不管尹月态度如何,独孤笑情拉着她走进屋内坐下,对着镜子为她梳理头发。
“我绊了你的心吗?”独孤笑情手指穿过柔顺乌亮的秀发,灵巧的挽成各种花样,一边紧盯着镜中尹月的表情,不敢错过分毫。尹月眼中水波微动,似有言语,却什么也没有说。
将最后一朵珠花插上,尹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你当知我只会杀人,不会爱人”
独孤笑情动情的吻上尹月的额头,许是一夜冷风吹,丝丝冰凉,却沁人心脾“你不需要会,让我爱你就好”
这时丫鬟敲了敲门“姑娘,友儿来伺候您洗漱了”
“进来”
丫鬟端着热水进来后,只见两个绝世的人儿相对而立,女的玉立婷婷,男的玉树临风,真是一对璧人!
“友儿是吧?”独孤笑情笑语一句“以后你家姑娘的发髻,由我负责”然后低头对尹月轻轻喃呢“以后我日日为你挽发可好?”
“岁月悠悠,人事易变”说罢,见丫鬟还未回过神来,尹月冷冷的吩咐道“还不将水放下!”
“哦,是,是,姑娘”吩咐完丫鬟,尹月问道“是谁告诉你诗文的?”
“三小姐是想再惩罚他吗?”
一问一答,独孤笑情的话看似在帮绝心说话,其实一个“再”字完全是在出卖他,若是绝心在只怕又会狠狠的骂道:呸,伪君子!
待梳洗完毕,独孤笑情也离开,尹月吩咐丫鬟下去,站在窗前,轻声说道“想要解药就出来”
只觉一阵冷风拂面,绝心嬉皮笑脸的讨好的出现在窗前看着尹月“主人”
见尹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绝心却心里发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那小子聪明……”
尹月蹙眉,这个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天下第一盟余下前十的杀手还有那些,最常用的杀人手法有哪些?”
这一路她本以为以冷啸天那日在楼上的表现,第一天绝对不可能安然度过,可是如今,她神经紧绷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冷啸天的动作,这不禁让她疑惑。
不过绝心显然没料到尹月问的是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他们上次杀了三位长老,按照盟主的性格,真的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也便了然,说道“天下第一盟的十大杀手是一绝二心三追四卫。一绝指的就是我绝心,二心指的是善毒的毒心和善用计的凡心,二人搭配的天衣无缝。三追是追魂,追魄,追命。三人皆擅长用剑,其中追魂的剑法最高,刚柔并济。四卫指的是狼,鸿,蛇,魅,狼用刀,鸿使鞭,你已经见过是四人中的前二,蛇能操控方圆百里的蛇为其所用,是蛇王,魅最擅长移魂大法,让人迷失心智。前十中,只有凡心和魅是女子,其余皆是男人。老实说这里面我最怕的就是凡心了,那丫头心计太深,几次差点栽在她手上!天下第一盟杀人,没有规矩,只要能让对手死在你手里,下毒,暗杀,群攻,火烧,任何都行”
“你何以能位居第一?”
“什么!”绝心惊讶的嘴张的大大的,眼珠瞪得快出来了,怒吼道“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看伊月一副默然的样子,绝心心里骂了一句死尸,双手插在胸前说道“不说我超越其他人的花容月貌,就单是我的武功其余九人合力才能勉强打个平手”
很显然这话没有丝毫说服力!但是尹月也不想和他计较这些,右手垂在宽大的衣袖之中,待右手再次抬起的时候两颗黑色的药丸出现在掌心之上“这是解药,服了就可以解毒”
绝心想也没想的接过就吞了,然后好奇的问道“我泄了你的底,你不生气?”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尹月,脚步随着绝心的问题顿时停下,回头眼中的那一抹厉色,绝心额上冷汗直冒,连连摆手后退道“我开玩笑的,我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
用过早饭,尹月站在马车前,戍心魂已经上马走在队伍的前面,而独孤笑情一行人的马车居后,天空格外的阴暗,仿佛随时会下雨一般,阵阵狂风肆掠,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杏仁味。独孤笑情走到尹月身边站在逆风处,用身子挡着冷风,然后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在尹月身上,顺道拢了拢她的衣领“别染上风寒了”
这时,管丞连忙跑出来,习惯性的勾着腰说道“各位大人,您看,今天铁定是会下雨的,不如多住一晚,然后再行赶路如何?”
戍心魂下马走过来,见尹月身材纤细,肤如凝脂,想着定是平时没有吃过这些苦,不比他一大老爷们,说道“今天延迟起行!”
话音未落,几个刚刚下马的侍卫纷纷腿发软倒在地上,戍心魂此时也感到胃中一阵翻滚,尹月见连独孤笑情也按着胸口,靠在马车旁边,而管丞也倒在地上,急急走到侍卫身边检查起来。
侍卫体温下降,不断呕吐,手脚浮肿,甚至出现痉挛,确定是中毒无疑,尹月目光森冷走到门口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管丞“想装到什么时候?”
仿佛痉挛的管丞坐起来,擦干嘴角的秽物,阴森的笑道“你居然会没事?”
独孤笑情勉强支撑着身子,将尹月拉到身后“你是谁?何人派你来的?”
“要死的人了,知道也没用!”管丞将抽出腰间软剑正欲进贡,一把刃如秋霜,寒光泠泠的宝剑赫然出现在他的脖颈处,不差分毫,几乎贴上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