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医为楚天荷上完药后,又为她开了一副驱寒的药,安叔煎药时,慕子衿突然走过来,安叔看着他:“子衿,你的手…”
慕子衿豁然一笑:“程太医看过了,只是他也没办法,反正也没什么大碍,端饭碗拿筷子还是可以的。”
安叔心里一痛,但又看不到慕子衿那笑容背后有什么悲伤,也许只是发作内心开心的笑,他猛然明白,只要楚天荷是平安的,慕子衿自己就觉得足够了。
可就在眨眼间,慕子衿的笑容尽失,眉头蹙成一团,身体好像陷入极度难受的程度,随之一口鲜血喷出,安叔大惊,顾不得罐中还在熬着的药,忙冲到慕子衿身边扶住他,嘴里大喊:“程太医,程太医。”
不是他太紧张,而是他的确是吓坏了,慕子衿现在是不停的吐血,好像不会停止一样。
程太医闻声而来,见到这一刻也是一惊:“二殿下!”
慕子衿终于不再吐血,只是身体突然大量失血,虚弱不已,慕子衿依在椅子上,让程太医为他把脉,程太医脸色惊变:“怎么会这样?”
安叔忙道:“怎么了?”
程太医犹豫着不敢说出来,慕子衿声音有气无力:“您尽管说就是。”
程太医道:“二殿下,您的绝情冰蚕虽解,但这么多年来您的身体受寒毒折磨,身体早已败坏,所以…”程太医又没再说下去。
“我还有多少时间?”慕子衿平静的问着。
程太医忙道:“微臣不是说王爷您时日无多,定会尽力为二殿下医治,只是二殿下以后心情要尽量平稳,不要大起大落,应该还是有医治好的可能的。”
慕子衿微笑着点点头:“好。”
“好舒服。”楚天荷觉得有人给自己抹了什么,清清凉凉的,只是眼皮太重,抬不起来。
“王妃,您快醒醒吧!”海儿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不停的乞求楚天荷早点醒过来。
楚天荷稍微挣开了眼睛,光线顿时钻进眼底:“海儿。”
海儿见楚天荷醒了,兴奋不已:“王妃,您终于醒了。”
楚天荷扯出一抹笑容:“是啊,终于醒了,我睡了好久是不是?”
“是啊,王妃好贪睡,睡了那么久都不醒,一会儿定要罚王妃吃下一整桌子菜。”她说到后面时声音有些颤抖哽咽,眼睛也闪出泪花。
“好,让海儿担心这么久,我自己再罚自己一桌子菜。”
海儿别过脸去偷偷擦了泪:“奴婢去叫王爷来。”
慕子衿来时楚天荷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不过慕子衿只是淡淡一句:“把药喝了吧!”
楚天荷也没在意,接过药来却迟疑了片刻,不知为何,她端着慕子衿递给她的药,忍不住就想到曾经的那碗安胎药,以及…方雪瑶的话。
碗中的药汁散着浓浓的苦味儿,楚天荷定了定神,方雪瑶不过是为了挑拨自己和慕子衿的关系,若是因她几句话就怀疑慕子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
喝完药后,楚天荷盯着慕子衿左看看右看看:“你脸色好苍白啊,子衿,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
她刚想握起慕子衿的手,慕子衿猛的避开去:“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说完,转身就消失在楚天荷的视线里了,只留楚天荷一人愣在那里。
“子衿他,肯定不大对劲儿。”这是楚天荷得出的结论。
楚天荷本来以为自己的手指废掉了,但好在夹棍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弹琴了,只是回想起来还不禁后怕,那疼痛她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忍受了。
只是养伤期间,慕子衿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也不曾来看望过她,有一次楚天荷想去清烟阁找他,却被宫鹏拦在门外,说什么慕子衿在忙之类的话。
若是安叔拦她,她倒会怀疑怀疑慕子衿是不是出事了,可宫鹏拦她!宫鹏总不至于帮着慕子衿瞒她什么吧?虽是如此,但楚天荷还是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儿。
她正坐在凉亭里琢磨着,慕子衿却突然来了,楚天荷见他气色照那日好了许多,也有了些正常人的血色,而且精气神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我最近跟着大都督练兵,所以一直没来看你。”慕子衿似乎只是在解释他这一段时间干嘛了,并无其它的意思。
而他说完这句话就再没说其他的话,楚天荷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他说,见他态度如此冷淡,也就生生咽回肚子里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军营了,你好好休养。”又是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而这次,楚天荷是有点失望,怎么一觉醒过来,一切似乎有所改变,慕子衿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