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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太后,不好了!李总管来了!"宫女晴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断了正在用膳的文七末,即是当今太后,芳龄也不过十七而已。

她懒懒地抬起头来,那冰冷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晴儿,晴儿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战战兢兢地立在七末的身后。妈呀,太后自从三天前被人从皇家教场抬回来,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个眼神就让人害怕得晚上会做恶梦!

"哎哟喂,太后娘娘还在用膳啊?这可怎么是好?皇上那里还等着太后呢!小路子,还不快点将这些菜撤走!耽误了皇上跟皇后娘娘的事,你们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李总管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可是,七末就从他眼里看出了轻蔑和不屑。

是,她这个太后无权无势,更是宫中任由皇帝以及他的嫔妃们取乐的对象。三年前,七末十四岁,当今靖轼皇朝文太后涂着鲜红豆蔻的纤指一指,与琼花宴中钦点文家么女为后。洞房花烛夜,皇帝羸弱的身子禁不住繁复宫规的折腾,在洞房的合欢殿门外一命呜呼。自此,十四岁的七末成了太后,而太子黎司洛登基,所有事宜均由原先的文太后即如今的太皇太后安排!黎皇登基,国号宣,同日大婚,娶文家二女文思雅为后,三年来,恩宠不断,后宫独她一人称大。朝堂之上,文家家主文敏亥文相国更是权势滔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跟文七末无关!

七末,在文家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七岁时被文敏亥捡回来的小丫头。当时见她长得模样不错,觉得以后或许有用,便以自己小女儿的身份被收进文府。进了府,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如被所有人遗忘了般,自生自灭。

曾经的她爱上那个英俊的太子,即是现在的皇上,经过三年血和泪的"洗礼",文七末的心中早就没了爱,剩下的只有恨,无止尽的恨,恨不得杀了他!三天前的教场,她打算跟他同归于尽,却还是------

七末嘴角慢慢扯起,扔下手中的筷子。不吃更好,菜里放了慢性毒药,还正愁怎样推掉这些饭食呢!

"哀家真是惶恐,让李总管一路辛苦了!连到了这落芳宫都要您花费精力训斥奴才,想必也是哀家的不是,连个奴才也管教不了!"七末略含嘲讽的话说出后,随即站起身,对身后的晴儿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别再跟着了。

七末明白,每一次她的出宫,回来都是半死不活的,晴儿小丫头跟去也是受罪。

"不敢!老奴也是替太后您着想啊,要是皇上知道太后凤体违和,会担心的!"

担心?哼,是担心没人给他折磨了吧?以前是文七末那个没用的丫头,现在由我文来支配这具身体,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没错,三天前,文七末与皇帝黎司洛同归于尽的那次,失败的后果就是,文占据了这具躯体。没让文反感的就是,除了那一双黑眸,其余的都跟她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

"太后,请吧!"李总管冷笑着,丝毫不顾七末冰冷的眼神。

出了冷宫,便是一片竹林,周围清冷得很,除了自己住的落芳宫里有一个太监一个宫婢外,这里属于皇宫的西北角,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禁卫军都鲜少有人经过这里。

穿过竹林,眼前才渐渐热闹起来,人多了,景物也多了。姹紫嫣红,落英缤纷,清香缭绕,很是一种高质量的享受。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七末忍不住摸了摸右手小臂处的硬物,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前进。她不知道这个跟匕首差不多的东西是什么,反正她一醒来,这个东西就在自己小臂处,不是绑上去的,而是它自己贴上去的,就好像自己手臂有吸力般,将它紧紧地吸住,要不是它的银色,七末根本就以为它是自己皮肤的一部分。姑且,就称它为"隐"吧!

远远地,七末便看见两旁站着的禁卫军,黑压压的一片,庄严肃穆。可是越走近,看见了被禁卫军护着的那些姹紫嫣红,就觉得整个场面可笑至极。最正中那个明黄身影正是当今圣上黎司洛,而紧挨着他的那个暗红色华丽身影正是皇后文思雅。

"太后驾到!"李总管尖细的声音很快打断这里的莺声燕语,众人回头,目光中尽是嘲弄和不屑,鄙夷。没有人恭迎太后的到来,更加没有下跪,似乎,来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这样的氛围,只差七末屈膝跪拜,就可以坐实堂堂一国太后的宫婢身份!

黎司洛冷冷地笑着,眼神中的邪恶毫不掩饰地投向七末,道:"母后来了?快,赐座!李峰,愣着干嘛!"

"啊,是!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儿,一个与众不同的座椅便被两个小太监搬了过来,不但是七末,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这张椅子有蹊跷。但是,皇权之下不得不低头。七末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

果然,刚一坐下,只听轻微的"咔嚓"声,从椅子的腿边冒出两道铁箍,将七末的两只腿紧紧固定在椅子上。其实,她可以逃掉的,只是,她想看看这个皇帝要耍什么花样。

"来人,将太后座驾移到驯兽场!"皇帝的声音高高响起,两个小太监直接抬起七末往南面的方向,跟着皇帝的脚步走去。

不多时,一个高约四米的大铁笼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有一座几块大石头堆砌而成的假山,而在假山上赫然横卧着一条墨色的大蟒蛇,足足有一人粗。蟒蛇的眼睛半睁半眯,懒洋洋地,似乎饿坏了。它粗壮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带起一阵腥臭的风。

"来呀,打开笼子,将太后抬进去!"黎司洛面无表情,断然下令。众人大惊,平时不管怎么戏弄侮辱太后,可总不会闹出人命啊!现在,难道皇上真要置太后与死地?瞧瞧那条蟒蛇,一口吞下一个七尺大汉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如此弱不禁风的太后?

"是!"依旧是那两个小太监,在打开笼子的门后,将七末扔了进去,笼子的门也上了锁。

妈的,进了这里,连脚镣都不解!黎司洛,你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七末咒骂着。幸好,还有隐呢!那家伙,七末试过,居然削铁成泥。右手手臂一震,隐便滑至右手中。手起刀落,七末的脚便自由了。但她没有站起来,而还是像之前那样坐着,安静地坐着。

黎司洛冷眼瞧着笼子里的七末,总感觉这次见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更加淡然,冷漠了,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面不改色!是她太有胆量,还是存心抱有一死?想到她存心找死,黎司洛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失落和愤怒。

墨蛇似乎知道有猎物进了笼子,原本半睁半眯的眼睛突然大开,黑黝黝的眼珠在看清一身白衣的七末后,闪过一丝名为兴奋的光泽,它摆动着尾巴,慢慢地游向七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七末都可以闻见那一阵一阵的腥臭味,恶心得想吐。高高立在七末面前的蟒蛇,缓缓低下了它那硕大的三角头颅,一阵腥臭的气息喷过,张开了它巨大无比的嘴巴。七末依旧没动,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本来,黎司洛只是为了吓吓七末,在蛇快要吞食七末时,驯兽师会出面制止。但是,一切却乱套了!驯兽师此时居然不知去向,到处都找不到!见到这一幕,黎司洛也不禁紧张起来,甚至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欲走下皇撵去拉那个女人出来。一旁的衣袖被皇后紧紧扯住:"皇上,不要!"

黎司洛一把甩下文思雅的手,直接向笼子那边走去。

看着黎司洛渐渐远去的背影,文思雅的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三年了,难道你还忘不了她,皇上?即使,你们之间误会重重,也阻不断那藕丝般的情意?罢了,过了今天,只要她死了,你也就不会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了------

"该死!驯兽师呢?快去把那个奴才找出来,快去!"黎司洛大声叫着,而李总管那些太监们战战兢兢地应着,慌慌张张地分配人员去找驯兽师!

黎司洛更是不顾众人的阻拦,大步走向七末,嘴里叫着:"末儿,快闪开!快------"语气中的紧张和焦躁显露无疑。

七末回头看了一眼正往这边过来的黎司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就在蟒蛇的嘴巴快要碰到她的头时,她纵身一跃,跳到椅子上,双臂撑住它的上下颚,借力一跃,从蟒蛇的头顶跳到它高高竖起的身上,顺着那个曲线滑至蛇尾。

蟒蛇一见自己的猎物从自己的嘴边逃走了,勃然大怒,尾巴一扫,就将刚跳到地面的七末扫了出去,一下子砸在对面的假山上,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额头撞在石头上,鲜血直流,眼前开始渐渐模糊。

不行,大敌当前,不能晕过去!

七末明显感觉蟒蛇正移向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跳上假山,使劲揉了揉眼睛,当视力清楚了后,便一个纵身从假山上跳到来到面前的蟒蛇身上,在它的腹部,用隐狠狠地刺了几刀!

蟒蛇吃痛,疯狂地扭动着它的身子,尖锐的嘶叫声震破耳膜,七末忍不住,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被蟒蛇给摔了下去,正好落在与自己有一笼之隔的黎司洛面前。他伸手想要隔着笼子扶起七末,奈何够不着,大怒:"废物!还不将笼子的门打开!砍掉锁,快救太后!"

七末咬紧牙关,用手背插了一下嘴角的血,冷声说到:"不用你假好心!坐着看你的戏!"头也不回,直接迎向正朝这边游过来的蟒蛇。

"你疯了!"黎司洛在后面大叫,目眦欲裂,双目通红。

"皇上,您快退后!伤了龙体可是大事!"禁卫军统领翟隐急忙护着黎司洛。

"快去救太后!快!"

"是!皇上您先离开,属下这就去!"翟隐让自己的两个手下拉着皇帝退到安全之处,自己便砍断锁链,进了笼子。

此时,七末在地上左躲右闪,躲避着蟒蛇的尾巴。一个不慎,竟被它的尾风扫到,随即,七末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紧紧地箍着,举向高处,她知道,下面等待自己的便是吞食了。眼看着那倾盆大口向自己逼近,七末腾出右手,举起隐,深深插入那只黝黑的眼睛里。

一时间,血流如注,七末也被发了狂的蟒蛇给狠狠地甩了出去。看着那凸出的石头,七末闭上了眼睛,心想,重新活了不到三天,还真有些不甘心啊!

没有预计中的疼痛,七末张开眼睛,但见一名俊朗非凡的身着禁卫军服的年轻男子将自己抱在怀里,躲过发狂的蟒蛇的一击,纵身来到笼子的一角。

而笼子外面的人,胆小的早已躲了起来,胆大的也不敢近笼子五米处。

蟒蛇太长,尾巴也太有力量,假山被它的尾巴两下之后就碎成两半,石头碎末横飞,不时地打到七末和翟隐,连笼子外面的人也不幸免。在蟒蛇的疯狂袭击下,笼子左摇右摆,成崩裂之势。

"糟糕!再这样下去,笼子会裂掉,到时,蟒蛇出来,会伤到更多的人!"翟隐低沉的话语在七末耳边响起。

七末冷哼一声,假道义!将我关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也是一条人命的呢?!

一把抽出翟隐腰间的那把大刀,七末冲了上去,挥刀对着疯狂扭动的蛇身砍了起来。蟒蛇吃痛,扭动得更加厉害,尾巴扫过的地方飞沙走石。翟隐眼看七末被蛇身围绕,当下佩服起她的勇敢,想也不想地一拳打向正要扫向七末的蛇尾。不料,蟒蛇尾巴一改方向,将翟隐圈住,不顾他的拳头,只是越收越紧,将他的身体逐渐送入口中。

蟒蛇的力量大得惊人,七末的手都砍酸了,蛇身上的皮肉都翻出来了,可它依旧紧紧圈着翟隐。打蛇打七寸,只是,这七寸总也打不着。静下心来,也许,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

眼睁睁地看着翟隐的头消失在蟒蛇的血盆大口中,接着是脖子,肩膀,上身,腰部------直到蟒蛇的嘴边只剩下一双黑色官靴了,蟒蛇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七末纵身挥刀一下子狠狠砍在七寸上。刺进皮肉的那个瞬间,横拉,带出一段血肉。蟒蛇身子突然翻滚起来,尾巴扫向笼子,只听"啪"的一声,笼子四分五裂!七末不得不抽出刀,重新砍向七寸处。砍了好多次才又一刀砍在那里,蟒蛇的身子抽搐了几下,慢慢停下挣扎,不动了!

七末看着蛇腹部隆起的那里,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便提刀一把剖开蛇腹,三两下,露出了翟隐的头身,上面沾满了胃液和鲜红的血,还有不知名的什么恶不拉叽的东西。

七末将翟隐拖了出来,对着周围在看热闹的人叫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提一桶水来!"

"太后,统领------怎么样了------"几个禁卫军围着七末和翟隐,眼中流露出担忧,七末瞧着他们是真的关心,就没怎么发脾气,说到:"你们将人群疏散疏散,保持空气流畅!不然,他就真的死定了!"

"他真的没死吗?"黎司洛也凑过来问到。翟隐是翟大将军的小儿子,可以说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黎司洛有着超乎寻常的兄弟之谊。

"你还知道担心别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或许,你想要的结果是躺在地上的人是我!"七末嘲讽道。这个变态皇帝现在还装好人,不知道这一切是哪个混蛋搞出来的!

"水来了!水来了!"一个禁卫军提着一桶水过来。

七末接过水桶,将翟隐的脸洗净,特别是口鼻处的污物,都清理干净,然后试了试他的呼吸。没有!脉搏,也没有!真的死了吗?七末再次掐了掐他的人中,然后按着他的胸腔做起了人工呼吸。当她低头渡气的时候,周围一片唏嘘声,甚至小声的议论声也响起来了。

第二次还没做完,七末就被人从地上给扯了起来,耳边传来黎司洛愤怒的声音:"太后,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七末也气得不行,一把甩开黎司洛紧抓着自己的手,冷冷说到:"身份?什么身份?太后吗?你何不扪心自问,你有当我是太后吗?你再问问周围的你的嫔妃和太监宫女,他们哪一个当我是太后!滚开,我要救人!再晚一步,他就真的死定了!"

黎司洛愣在当场!

周围的抽气声更大!太后居然让皇上--滚开!

七末依旧一口一口地为翟隐渡气,直到--翟隐突然咳嗽起来,顺了气后,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太后?"翟隐恢复神智后,看到七末盯着自己,有些疑惑。

七末神色淡定,扔下一句"醒了就好",然后往驯兽场外走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走了回来,蹲到那条蟒蛇身边,用隐将蛇胆掏了出来,递到还在发愣的黎司洛的身前,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道:"皇上,这个蛇胆可是大补,浪费了多可惜?就当做母后的一片心意了!收下吧!"

见黎司洛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白的,七末突然冷下脸,喝到:"李总管,还不接着?"

李峰还没从刚刚太后大战蟒蛇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呢,现在又听到太后叫他,浑浑噩噩地接过七末手中之物,直到七末的身影消失在驯兽场中,才发现手中拿着血淋淋的一团异物,吓得他尖叫一声,扔掉手中之物,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废物!"黎司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峰,眼中掩饰不住的厌烦,经过他的时候,瞟到地上的那颗蛇胆,闷闷地对一旁的小太监说到,"还不快收好!"说完,不顾留下的嫔妃奴才们,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重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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