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顺国派來押送白宇烈的两个侍卫片刻恍惚。只是盯着羽落的眉眼。目不转睛。
羽落提起坠地长裙。微步如莲的上了溪顺国的船。仅用余光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的白宇烈。心便哽咽了。恨不能将太子顾千刀万剐。
羽落双目含泪的盯着眼前的两个士兵。“还请两位大哥帮忙。帮我将王爷扶上我们的船。”
其中一个士兵回了神。轻咳一声。用手拍了拍另一个人。然后两人合力架起白宇烈上了霄暄国的船。
人刚站稳。便听到羽落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多谢两位大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紧接着腰上吃痛。脚下不稳朝江面跌去。
水花四溅。霄暄国派出的两名士兵瞬间跌入江河之中。羽落脸上的暖意瞬间被冷若冰霜取代。一手捞住即将倒下的白宇烈。另一只手掐住小公主的胳膊。内力一起。小公主犹如包裹一般被抛到了另一条船上。
岸边的太子顾眼见事情发生了突变。高喊一声。“拉网。”
与此同时羽落也提着内力高喊了一声。“收线。”
电光火石之间。江水滚动之音不似平常。眼见着大网升起。要拦住羽落回返的去路。羽落内力推动江面的水。推波助澜提高小船的行驶速度。划桨的两名士兵也是使出浑身气力。
霄暄国的岸边绷起一条粗粗的麻绳。直接连在羽落的小船上。四个士兵快速的摇动把轴。麻绳收拢拉动小船。三方合力。只见小船犹如按了马达的快艇一般。迅猛向前。在大网升起的瞬间。安然驶入安全地带。
眼下江面被大网分隔两段。小公主的船在溪顺国境内飘荡。太子顾亲自登船前去营救。而羽落这一方正快速的回岸。
羽落终于舒了口气。连忙坐身白宇烈身旁。将他的头抱起放在膝盖上。第一时间更新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來。“宇烈。醒醒。安全了。我们回家。”
羽落纤细的手指一寸寸的掠过白宇烈的脸颊。短短十日竟将他折磨成这样。他瘦了。双颊凹陷。脸上的胡须不经搭理。凌乱的纵横在腮边。
羽落查看着白宇烈的身体。眉头不禁蹙起。连忙伸手去摸白宇烈被血染红的左腿。只见白宇烈一皱眉头。“嘶”了一声。却沒有睁开眼睛。
船只靠岸。思成和李旭龙纷纷迎上前。两人合力抬着白宇烈赶往王府。不远处的山崖边。一道白色身影转身离去。
“王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有何吩咐。”
羽落先是一愣。继而了然。自己在这边城的王府之中假死人般的躺了数月。白宇烈定是受意所有人自己就是王妃。
“去烧两桶温水來。拿一个铜盆。再拿两条面巾。”
不多时两个士兵便抬进來两桶温水。身后的丫鬟拿着面巾和盆。“王妃是想给王爷擦身。需要奴婢帮忙吗。”
羽落摆了摆手笑道。“你在门外守着吧。若是需要我会叫你的。”
羽落将房门落了锁。快步朝床榻走去。委身坐下。眼中泛起水滟滟的波光。用力咬住下唇将呜咽之声压制在口中。第一时间更新伸手抚上那沉睡中紧蹙不放的眉头。慢慢的拉平。轻声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蹙眉。那样显老。”
这本是平淡俏皮的一句话却让她说尽了沧桑。犹然记得多年前为了完成太子顾的刺客任务而潜伏进王府之中的场景。那时她的身份只是个名不经转的小丫鬟。时时惹怒白宇烈。每当他气愤蹙眉的时候。羽落总是毫不避讳的摸上他的眉头。冷嘲热讽的说上这样一句。
仿似眨眼之间几年光阴消逝不见。自己竟然在百转千回之中爱上了这个冤家一般的霸道王爷。然而命运多舛。一道道的鸿沟横在他们之间。眼下鸿沟已然消去。羽落却再无信心留在他的身边。
温热的面巾一寸寸的掠过白宇烈的脸颊。脖颈。手臂。以及身体。羽落自言自语一般。“你可知道我回了我的那个时代。其实那里才是我的家乡。如若不是因为爱上了你。能回去我高兴至极。你可知道。对于女子而言。只要有心爱之人。便无处不是家。我一心想着能回到你身边。”
羽落攥着温湿的面巾扑在白宇烈的身上。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那宽厚的胸膛。“半年來。我只想逃跑。却又舍不得你。每天盼着你能去醉仙楼。躲在暗处看你几眼以慰我相思之苦。我酿的红尘醉你可还喜欢。宇烈。别怪我。待会你醒了。我依旧会逃。你是王爷。不能无后。而我又不能纵容你去临幸别的女子。宇烈。只当我们沒有缘分罢了。”
羽落叹了口气。心中千般沉重。将白宇烈的衣襟整理妥当。俯身蜻蜓点水一般的印下一吻。“白宇烈。答应我。要好好的。”说罢。便毅然决然的走出房间。
跑进门的丫鬟刚想喊便被白宇烈一个眼神制止住。白宇烈双手握拳眼中含泪。“去。将我成为残废的消息散播出去。第一时间更新”
丫鬟疑惑着。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为何要散播。
刚走到王府大门的羽落被金蕊拦住。“羽落。你真狠得下心。王爷残废了。你是担心他拖累你才选择离开的吗。”
羽落皱着眉头。两只眼睛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红肿。显然一路走一路抽泣來着。被金蕊这般的说当下反应不过來。
“我知道王爷现在变成瘸子了。沒有当年那般英俊潇洒。也知道王爷曾经伤过你。你怨恨他。这种时候若是连你都离开。岂不是要逼死王爷。”
羽落低头重复着几个关键词。第一时间更新“残废。瘸子。”猛然抬头直视金蕊。“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怎么就能残废了。”
“军医诊治还能有假。王爷早在你进屋帮他擦拭之前就醒了。你连他是在装睡都看不出。他还故意封了下人的口。不得让你知道真相。你就沒有察觉王爷脸上忍忍的疼痛。”
羽落恍然。他蹙眉原是腿痛难耐。不再多言。转身朝白宇烈的院落奔去。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门前看守的侍卫劝阻到。“王妃怎么回來了。王爷吩咐谁都不见。尤其是王妃。”
羽落瞪了侍卫一眼。“还不给我滚。小心我气血不畅拿你们撒气。”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知道王妃曾经的身份乃是杀人无形的墨魂。纷纷退出院子。
房门被羽落拍得乱颤。“宇烈。给我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
“宇烈。我不走了。让我留在你身边。”
“宇烈。我们去山庄。过沒人打扰的日子。就我们两个人。相濡以沫。你快开门啊。”
任羽落怎样叫喊。房间里都是鸦雀无声。这种寂静毫无回应让羽落心中腾起恐惧。难道白宇烈会这般脆弱。折了一条腿便连命都不想要了。
一掌内力逼至手心。挥臂拍下。大门应声而倒。还沒等羽落跨进门内。一个药碗便飞了出來。擦着羽落的耳朵落在身后的地面上。哗啦一声支离破碎。
一声沒有底气的怒吼。“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羽落完全不理会他的谩骂。提起脚步朝床边靠近。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你别急。一切都会好转的。金蕊当初伤得那般严重。不也调养好了。就算什么都沒有了。你不是还有我。我陪着你。守着你这样还不够吗。”
白宇烈声音冷漠无情。一字一顿的说。“去找你的暗夜去。别來烦我。”扭过头连看都不看羽落一眼。
羽落坐到床边。拉起他的手贴在脸颊。“别任性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故意气我的。你要是舍得将我让给暗夜。当年便不会抢。那日我离开王府便将暗夜赶走。这半年來从未见过他。你别误会。”
“我后悔了。当年我就不该去抢。若是你跟了暗夜。或许不会遭遇此番。”似乎越说越激动。白宇烈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坐起身突如其來的推了羽落一把。
羽落借力故意朝后仰去。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闷哼一声低头捂着自己的手腕。皱着眉头。再抬眼。眼中便储满了盈盈泪水。“痛。”
白宇烈翻身下地。似乎是反映过來一条腿已经伤残。脸上布满疼痛的表情瞬间跌坐在地。仅能用手支撑着挪向羽落。轻柔的拉过她的手腕。捧至眼前。又是揉又是哈气的心疼着。“还痛吗。还痛吗。”
羽落看着眼前的白宇烈。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起來。伸出长臂抱紧他的脖颈。“两个废人在一起就是负负得正。白宇烈。别赶我走。”
这个拥抱白宇烈等得太久了。久到让他费尽所有心机去欺骗。不惜动用两国的兵力演戏。不惜签订十年不得挥兵攻打溪顺国的协议。不惜装残障人士让她心里平衡……
羽落贴着他的脸。摩挲到他的唇边。一闭眼两行泪便滚落。久违的亲近。带着泪水温热的咸。弥漫在唇齿之间。羽落略显生涩的索吻像是在祈求白宇烈的接纳。胆怯而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