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他处的男子,一双阴鸷的眼,望向渐行渐远的两人,黑巾被风一吹,露出那紧抿的双唇,‘咯咯’做响的双手,紧攥着拳头。
雨,在下,风,在刮,电闪雷鸣的天气似在显示着,这个男人的心境——阴暗,恐怖! 他不相信,他一切计划的那么美好,为什么她会背叛他,如果不是他,那还有她存活的余地,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用她的身体去乞求别人,是他做错了吗?
不——他是不会错的,他费了那么多心血去培养她,为了她,他已经放弃了在武林中的地位,她不能就这么将自己托付他人,只要这一次,只要她能够杀了他,他就可以带她远走高飞,永远离开北堰国,过着平凡的日子!
黑色的身影立在雨中,快速向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脚起人落,已经到了丈外之地!
风雨飘摇的深夜,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就连平日里最热闹的勾栏院也闭紧着大门,阻挡雨势的攻击。
一家不算大的客栈门口,司徒洛影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前,双手不停敲打着厚实的门板,埋怨的嘀咕着该死的天气。
敲了很久,敲到司徒洛影快要放弃的时候.
门!从内被拉开,一个看上去年纪四十开外的人,双手揉着半睡半醒的眼,不满的嘟囔着:“谁呀,这样的鬼天气还来敲门”?
但下一秒,男人双眼睁大,没有了刚才睡眼惺忪的模样,双眼里闪动着贪婪的光,一反方才的语气,看了看门口的几人,热情招呼道:“客官里面请,里面请,你看,这么大的雨,怎么好一直站在外面呢”!
展傲寒扯了下嘴角,将手中的银子,抛到掌柜手中:“两间上房,准备好热水送过去”。
掌柜的接过银子,嘴笑眼也笑地让在一旁,待几人走进客栈,才领在前头,向二楼走去!
整洁的客房,收拾的一尘不染,没有奢侈豪华的摆设,简单的如一般普通人家的睡房。
司徒洛影扫了下房间,眉头皱起:“掌柜的,你这房间值那一锭银子吗?我怎么看也就是一两银子一晚的房间呢”?
掌柜的一见她这么说,忙把银子揣进怀中,笑呵呵假讪的道:“哎呀!客官那,你别看咱这客栈摆设不杂地,可是安全的很,就这安全二字上,也值得这么多银子吧!”总之,他是打定主意,这一锭银子不会再退回去半钱就是了。
司徒洛影人小鬼大,也算在江湖上呆了数年,怎么会看不穿掌柜的心思,歪了下嘴,便不再理会,转向展傲寒。
展傲寒将湿漉漉的无心扶放在椅子上,摸了下她的脉搏,回过头,对着仍站在门口的掌柜吩咐:“请准备桶热水来,要快”。
掌柜的应声而去,反正银子是到手了,弄点热水这么简单的事,当然是吩咐店小二去做了,他要回去继续睡觉,最好梦到金山银山。
抖落着身上湿哒哒的雨水,司徒洛影背过身子,将门关好。
“寒哥哥,你让那贪心掌柜弄热水做什么,我不洗澡”。
展傲寒看了看她,摇摇头,眼光票向无心:“是她洗,不是你”!
原来是给她洗呀,还以为寒哥哥突然体贴她这个弱小的身子,怕她受风寒,看来,是她自做多情了,就说冷酷无情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关心人!
“那我就去睡觉咯,折腾一天,好累人呀!”
睡觉,他有没有听错,她是不耳朵聋了,都说了要给她洗澡,她竟然想偷懒去睡觉,一把揪过司徒洛影:“我出去,一会儿你给她洗,洗好了叫我”。
“啊!”司徒洛影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下耳朵,确定是真的,才不依的摇头,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不要,我要睡觉”。
“她是女人,”展傲寒说。
“我知道她是女人,可这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要回去睡觉拉,你别拉着我,”司徒洛影使劲的抽着被他攥住的胳膊。
“我是男人,”这个死丫头,真想把他气疯吗?
“可是,可是她是病人,你是大夫,大夫为了治疗患者,看下她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为了治病嘛!”司徒洛影满嘴荒唐话,尤不知一双冷眼正发着怒火,随时可能爆发。
“我说你洗就是你洗,别再废话,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展傲寒连威胁的话都说了出来,显而易见,他对她真的是无可奈何到极点。
司徒洛影终于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忙讨好的说:“哎呀,寒哥哥,其实我洗就我洗嘛,你放开我就是拉,我肯定不跑,你可以把你那眼神收回去拉”!
算她识相,否则他真的会把她和那个蠢女人丢下,自己离去。
转身离开房间,带上门后,走入隔壁的另一个房间。
卸去覆面的面具,一张冷酷俊朗的面容呈现,线条分明的五官上,双眼中闪过一抹忧愁!
临行前,师傅锦囊中的字,犹如利刺,深深扎在心中,他的身世,他的爹娘,他的一切一切,早在下山时候全被师傅写在那张信函上,如果师傅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要怎么去面对,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但他真的能下的了手吗?那个男人,杀了他的娘亲,丢弃了他,只为那荒诞的话,他该去报仇的,可这仇究竟该报在他的身上,还是该报复在进献谗言的人身上,他究竟该怎么做!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时,门,被‘咣’地一脚揣开。
一个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小子,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水,站在门口,盆中的水因剧烈晃动,溅出盆外,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