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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啊!"趴在地上的小子,脸部朝下,挥舞着手,可怜兮兮地看着流了一地的热水。

展傲寒颦颦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件有趣的事一样,双臂环胸,笑容牵动着眼角的细纹,他觉得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有可能是天下最笨的人了,扫去连日来的冷然,笑笑地看着他笨掘的动作。

“对不起,我,我这就起来,再换一盆水来,”趴在地上的小子,终于在划了一阵子后,见到了立在一旁的双脚。

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且不说前段时日,因为匆忙下山,忘记带了盘缠,而不得不在吃完霸王餐后,替人打杂还饭钱,这会儿还要半夜起来给人倒热水,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弄了盆热水来,现在好了,全完了……

“你进错房间了,”展傲寒将木盆拎起,一扬手,将盆子甩到门外,对着刚站起的人说。

刚站起的人儿,浑身湿泞,耳旁的发丝滴着脏水,抬起头,一双桃目想他看去。

惊讶的抽气声由她的嘴中溢出,一张菱型小嘴微张,双眼眯成了心型,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真好看,好看到她舍不得将眼睛闭上一秒,看看,他那如剑的眉毛,深邃而又带点冷冽的眼眸,他那高挺的的鼻梁,他,他的嘴,真的很让女人着迷,好想咬上一口,修长的身子无一不让女人为之轻狂。

等等,他,他刚才好象有说过什么话!

想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恍惚中,他说了什么,他说她进错房间了,收回那双喷射着心型的桃眼,很不好意思地忙低下头:“对,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擦干净你的口水,”展傲寒对他站起来后的神情,极为不满,尤其是那一副白痴的样子,他很怀疑,这个小二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谁能告诉她,她是不是这会儿很丢人,竟然丢人的流下口水,这要是传回老窝去,她还有什么资格统领教中子弟!

慌忙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向外冲去,她得赶紧看看,她明明记得是天字四号房,怎么会进错了呢?

冲到门口,她朝房牌上一看,一张嘴张成O型,背过身子,猛地一跺脚,拾起木盆,‘蹬、蹬、蹬’冲向楼下,她要赶紧再端盆水来,不知道那个铁公鸡老板会不会又咋呼地要她延长抵债时间,为他做免费劳工。

房间内,展傲寒看着跌跌撞撞跑出去的小二,随手将门关起,脱去一身潮湿的衣服,再换上干爽的白色劲衣,一位翩翩美男就这样出世。

走出房间,展傲寒来到隔壁的门前,抬起手——‘咚、咚咚’,敲响了隐约可见房内人影的门板。

里面马上传来司徒洛影那不耐烦的声音:“谁啊,烦死了”。

“是我,”展傲寒隔着雕空宣纸糊上的门板说。

门——吱呀!

一声被拉开。

司徒洛影撅着嘴:“寒哥哥,水还没来呢,还没洗好”。

“我知道,”说着,展傲寒抬腿进入房内。

床上的幔帐已经放下,椅子上的女人相必已经被司徒洛影安置在床山了。

微笑地将司徒洛影拉近,语气严峻的说:“影儿,过来帮忙”。

“帮忙,寒哥哥,热水还没来,她都没有沐浴,现在把剑拔出来,伤口会感染的,”司徒洛影眼睛飘向幔帐,她可不笨,雨水加泥浆,再加上剑身上长久积存的蚀气,若不将外面伤口洗净就将剑贸然拔出,很可能会导致伤口腐烂,要是拔的气力过猛,更会一命呜呼!

“我知道,”展傲寒边说边拉开床幔,一双眼紧紧盯着无心的伤口。

剑入两寸,仅离心脏一指,再深些她就是个死人了,但现在离死也相去不远,面如白纸,伤口四周血已经凝固,古铜色的大手覆上她的衣襟,‘撕’地一声,将伤口周围的衣料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啊!寒哥哥!”司徒洛影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展傲寒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声,吩咐道:“一会儿热水来了,用干净的素布沁湿,帮忙擦拭周围的伤口,现在我要将剑拔出”。

“可是,可是那样的话……”司徒洛影有些胆怯地看了眼无心,最后将话吞咽在肚子里,唉声叹气地守在门口,希望她命再大些吧,寒哥哥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再冒险,虽然他是药王,但生命是脆弱的……

展傲寒皱起眉,仔细地检查了下伤口,突然出手如电地探向剑柄,却在这时……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耳旁飞过,刺在床柩上,在他的脸上划出一条浅痕。

“放下你的手,”愤怒的声音在展傲寒回头的一刹那停住。

是他,刚才的店小二,看来他真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以为他只是一个笨掘的下人,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的身手,冷鸷的脸上出现一丝阴戾。

刚刚重新弄了盆热水来,没想到进门就看见这样的一幕,现在的天下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实施强暴,竟然还有人站在门口守着,更可恶的是,门还就那样开着,要不是她顺手点了守门的穴道,恐怕床上那女子就要惨遭蹂躏了。

但这些都没有在见到男子回头的一刻,令她惊讶,内心不愿意相信似的惊呼出声!

“该死,”展傲寒碎碎骂了一声,擦了下脸上因锋利匕首划过而留下的伤口:“热水留下,你赶紧滚出去”。

站在门口惊诧的店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正义凛然地一插腰:“枉你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竟然是肖小之辈,采花大盗,今天给我撞见,你以为你还能够得逞吗”?

这个店小二,他知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眼睛瞎了不成,难道看不出他是在救人吗?竟然指责他是采花贼,他堂堂药王对女人最不屑一顾。

“滚出去,”展傲寒隐忍着怒气,一字一字从牙齿冲迸出。

叫她碰到了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叫她滚,那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这件事,她是管定了。

解下腰间缠绕的束带,赫然是一条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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