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躺在轩辕澈怀中的映月帝姬,一脸痛苦的捂着脸。
尽管落水只有片刻,但碧玉池中的万年极寒冰精还是在她的身上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倾城倾国的脸上,一双原本巧兮盼兮的美目,此时却灰蒙一片,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就算是轩辕澈立即运转起体内神功,一丝磅礴的黑中带红的极阳仙泽分毫不漏的将帝姬笼罩其中,可是也只是稍微减弱了那极寒之气的侵袭。“知不知道,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一脸铁青的轩辕澈,对着身边已经吓呆了的白素寒声到。
那道劈头盖脸的责问,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了白素的心上。
“没有……我没有,”惊慌的白素忙上前拉着那玄色衣角,就如同当日在灵悟山上一般,急声到:“澈,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推帝姬下去。”
怀中落水的美人娇弱的低呼一声:“刚才也是本宫太心急了,只想着和妹妹一同分享嫁于夫君的喜悦,许是妹妹刚才太过激动了,所以才…。”
“哎,说来本宫也有错,还望夫君不要迁怒于妹妹才是。”
白素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娇滴滴的映月帝姬,居然就这么将黑白颠倒,顿时感到难以置信。
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一丝坚毅和相信,看着那被怒气缠绕的玄衣男子:“澈,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我真的没有推帝姬,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正是这双眸子,陪伴自己历经了修仙道路上最为凶险的天雷地劫,那一汪清澈见底的眼神,倒影出了轩辕澈疑惑犹豫的神情。
十分适时的,躺在怀中气息奄奄的映月帝姬,以手扶眼,发出了一声仿佛极力强忍着的痛苦闷哼。
一丝明黄之色,遥遥的出现在了碧玉池边。
轩辕澈大手一挥,沉声低叱到:“够了,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话毕,轩辕澈抱起了落水帝姬,急匆匆的离开了碧玉池边,身后还紧跟着一大群同样惊慌失措的仙婢们。
一身素衣的白素,被独自弃在了寒潭边,仍由那极冰之精侵袭着自己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
他居然不相信她,居然连半分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一颗火热的心,生生的被撕扯成了千万块碎片,冷了、硬了、碎了、死了!
两道温热的液体,从白素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随即而来的额上刺痛,如同尖刀一般,将她活生生的给劈成了两半。
带着一丝麻木和茫然,白素抬起早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脚,颓然的朝前走去。
整整八个月了,来到这富丽堂皇的东华宫已经八个月了,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机会能看看,这个自己曾经寄托着自己一颗待嫁女儿心肠的地方。
沿路都是一些奇花异草,虽然是在深秋时节,可是依旧绽放的绚丽多姿,美不胜收。
可是,那番美景,在白素的眼中,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漠。
不知不觉中,白素选择了一条她最为熟悉的道路,竟然奇迹般的回到了空翠苑中。
苑内,因为映月帝姬落水重伤仙法大失,附在沁儿身上的定身咒也减弱了不少,拼力挣扎了许久,终于可以活动身子的沁儿,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找寻白素。
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
“主子,您……您的眼!您的脚!”
一双曾经的温柔眼眸中,两行殷红的血泪顺着惨白的脸颊直流而下,滴落在了那洁白的素衣上,就如同绽开了朵朵怒放的红梅般,傲然孤立。
一双修长白嫩的双脚上,早已经是乌黑青紫一片,赤足上的十个脚趾甲,已经尽数掉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沁儿惊呼一声后,忙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自己的主子,用自己微末的仙气拼尽全力的化解覆在白素身上的冰晶。
可是,这万年寒冰之精华怎么能是一个有着末等灵根仙品的女婢所能化解了?
“婢子无能,竟然救不了主子,”沁儿在几乎用光了自己百年修炼的元气后,依旧不能化去那冰晶,急的带了一丝哭腔:“主子等等,婢子这就去请太子,去请药君,他们一定能救得了主子的。”
说完,心急如焚的沁儿就要朝苑外跑去,却被一双冰冷刺骨的素手给拉住了。
直到见到沁儿的那一刻,白素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这才勉强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别哭,沁儿,我就是出去走走……走走。”
腹中的胎儿猛地一踢脚,痛得白素皱眉紧紧拉住了沁儿,这才不至于摔倒。
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她一动,瞬间流了下来。
“主子,您……您怕是要生了!”沁儿欢喜而担忧的看着那顺着白素双腿间流下的暗黄色羊水。
欢喜的是,那羊水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化去了主子双脚上的冰晶。
担忧的是,以现在主子这样孱弱、重伤的身体生产,恐怕会九死一生。
白素却怔怔的看着自己已经被血泪和羊水染拭得一塌糊涂的洁白素衣,只觉得在一道紧接一道的剧烈阵痛下,自己体力不济,最后晕了过去。
一天一夜,那是白素全部生命中最为灰暗和恐惧的一天一夜。
在鬼门关游走了几个来回的她,最终被沁儿焦急的呼救和药君高超的医术给带回了人间。
可是,当她醒来睁开双眼时,却发觉天地依旧是一片黑暗,暗得她心慌,黑得她惶恐。
“……怎么?沁儿,既然天黑了,为什么还不掌灯?”勉强半支起沉重的身子,白素犹自睁大了双眼,却依旧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以往,这东华宫中,就算入夜后也有长明烛灯彻夜不熄,就像是一片火红的云霞般,始终挂在东华宫的天际边,可是现在,白素的眼前却一片空洞无边的黑暗。
急忙走过来的沁儿,拉住了险些掉落下床的白素,忙说道:“药君说,主子才生产完,又刚被寒潭之气所侵袭,吹不得风,所以才在门窗上加了厚重布帘。”
听到沁儿那言不由衷、略带迟疑的话,白素心中一片清明。
顿了顿,白素也就不再挣扎,顺从的靠在了软榻上,一双手抚摸着束在自己眼上的白绫和平坦的腹部,用近乎冷寂到极点的声音,淡淡的问道:“那二皇子呢?我的孩儿呢?”
“小皇孙被乳娘抱去了,二皇子他……”
听到沁儿为难停顿的话,白素也就不再继续为难她,只是指了指门外:“屋子里憋闷的慌,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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