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男子怀抱着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白素心,脚尖轻轻一点,两人飘然跃起,如同一偶惊鸿般,回到了黑暗无光的小屋中。
鼻翼里,传来的一股久不见阳光的灰霉味,让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难道她就一直住在这种破烂屋子了?”
这一句,是对着他身后,一抹暗得化不开的黑影说的。
“是,主子。”
黑影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单膝而跪的人,浓浓的夜色混着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散发出一股森寒的肃杀之意。
“现在白府当家的……是二夫人吧。”妖孽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躺在冷硬木板床上的白素心,一双狭长如鬓的美目,微眯了眯。
黑暗中的人,依旧半跪着,用冰冷的嗓音应答了一声。
良久,妖孽男子突然噗嗤一笑。
那一声低声懒散魅惑的浅笑,还有那人畜无害的倾国之颜,顿时让这黑暗简陋的屋子,都显得那么的高雅辉煌,如皓月般耀眼动人。
可是,半跪着的影卫却在这声笑吟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以为他知道,只要是主子笑了,那一定就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说,如果轩辕澈知道他满世界寻找的心爱女人,就在他眼皮子下受苦受难,他会不会发狂?”
微微偏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素心,男子姿态优美的探下身去,闪烁着贝泽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了她微凉瘦削的脸颊。
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整块羊脂白玉镂空雕琢而成的精美玉匣。
那玉匣上,竟然在这呵气成冰的冬夜里,还散发着一淡淡的温热之气。
修长无骨的大手,将玉匣中几片只有方寸来许的极薄锦片,轻而细致的覆盖在了白素心苍白的脸上。
一道淡淡的青色白光后,那几块锦片居然就像是慢慢融化了一般,和白素心的肌肤完全的粘合在了一起,就连毛孔肌理都如出一辙!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妖孽男子这才收回了泛着青色光芒的手。
抬起头,遥望了望那被红墙绿瓦、重重帷幕所阻隔的东华宫,妖孽男子一抹如朱砂般的红唇微微上扬。
一道冰冷至极的笑容,浮上他足可以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轩辕澈,南齐国,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这次如何偿还欠下本族的血债!”
……
天刚亮,耳边就传来一阵喧嚣聒噪的声响。
“大小姐,今儿就是除夕了,二夫人命阖府上下都要去白氏祠堂祭奠祖先,还请大小姐速速更衣,到前厅候着。”
一个身材矮胖的婆子,正一脸犹豫不决的站在苑子外,扯长了脖子,朝里面高声叫道。
昨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还有白茜儿小姐脸上的那两道醒目的红印,一夜之间传遍全府上下,让这传话的婆子心惊胆战不已,深怕自己一踏进苑门,就会迎面飞来一只绣花鞋。
屋内,白素心昏昏然的从木板床上半支起了身子,错愕的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
柔软细嫩的狐皮,让她僵硬冰冷的身子在这冬夜里,得到了些许的温暖。
昨夜,在晕倒后的最后一刻,她明明是记得自己倒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中,怎么醒来后会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说是有人将她扶了回来?
一想到这里,白素心面色清冷的苦笑一声。
两年了,自己浑浑噩噩的在这个偏僻的别苑里,如同一抹空气般,待了两年了,别说是人,就连鸟儿都不愿意落脚在她门前。
当初,要不是自己偶感风寒,继而全身莫名的发出了可怕的红疹,也不会被当家的二姨娘以养病之机,将自己赶到这里个空寂无人的苑子里,一住就是两年。
两年里,不知道自己那失去女儿的母亲,没了姐姐的幼弟,是如何在刁难的二夫人手下,艰难讨取生活的?
一想到昨日里,白嫣然带人来挑衅自己,白素心的脸色就越发的沉了下来。
也罢,躲是躲不过的,如果再龟缩在这方寸之地,再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懦弱样子,那下一个被封苑子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幼弟!
深深吸了一口冬日里冷冽的寒气,白素心只觉得自己心肠肺腑都被冷硬、坚韧了许多。
翻身、下床,看了看青石地板上只剩下一只的绣鞋,而且还是个单棉布面儿的,在这冰天雪地里,穿与不穿,实在没什么两样,白素心索性赤着脚,走了出去。
临走时,白素心微微一顿,环顾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屋子,遂将那木板床上的狐狸皮大氅裹成一团,硬塞进了墙角的老鼠洞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里,这狐狸皮大氅上居然氤氲出了一丝淡淡的白色雾气,想来这也不是一件俗物,那老鼠惧狐狸,铁定不会咬坏它。
伸手、推门,一袭被洗的发白的素衣,一头披肩的乌发,赤着雪白的双足,神情淡然的走了出去。
木板门后,一丝明亮耀眼的阳光透过门缝,让白素心的双眼猛地一刺痛,不由得微眯了眯眼。
屋外,焦急等待的传话婆子,见许久都么有动静,不由得急了,扯着脖子再叫到:“大小姐,二夫人让小姐们都快点儿去,晚了,可是要受罚的,大小姐……”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神情冷漠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婆子瞧见眼前如同冰雕一般的女子,那双微眯着的眼眸中,一道冷冽的丝毫没有温度的目光,正睨着自己,忙将下面的话,给生生的吞了回去。
“走!”赤足踏上洁白的雪地,纤细单薄但却坚毅的身子,直直的走出了拘禁了她两年的后苑。
后面的婆子,头一低,手一垂,忙跟了上去。
眼角一边盯着前面的素衣裙摆,婆子一边暗暗的庆幸开门出来的不是一只绣花鞋,一边却在奇怪的纳闷儿。
阔别两年,怎么这大小姐不仅气度巨变,而且连样貌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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