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别看了成不成?”卓暄见卓仁贵不停地回头张望,有点气结。
“暄儿,我看那丫头怪可怜的。”卓仁贵的脚步慢下来。
“谁还能有您可怜?真是的!”卓暄抱怨着停下来,看来老头子今天发了善心了。
卓仁贵就看着他笑,儿子总是明白他的心思的。
“爹,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别跟过来了,免得她又缠着你不放。”卓暄一面说,一面往回急掠。
空气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好在我还有这轻身功夫!”
对于卓仁贵不教他武功,天天逼着他读四书五经考状元,卓暄长期不满。
卓仁贵伫立地雪地里,微微摇了摇头,他在江湖混迹多年,深感江湖险恶,生命如草芥,不欲卓暄身陷其中,只想他考个功名,娶妻生子,平安到老。
卓暄风度翩翩地走到苏挽青身前,弹了弹袍子上的雪花,显得漫不经心。
此时苏挽青正匍匐在雪地上,狼狈不堪。
卓暄撇了下嘴,轻轻挑了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出言嘲讽:“我看你是穷途末路了吧,想跟着我们混吃骗喝?不过你这法子也太老套了,下回换点新鲜的,喏,这里有二两银子,你拿去吧,别再跟着我们了。”
一块碎银子被扔在苏挽青面前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坑。
“你~我~”看着这个男的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自己,苏挽青怒火攻心,语不成句,一急便晕了过去。
见此情景,卓暄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如此经不住刺激,不过晕了好,一了百了。
卓暄把银子捡起来,揣进怀里,转身欲离去。
“暄儿,还是把她带上吧,这荒无人烟的,怕会冻死。”卓仁贵拦住卓暄的去路。
“爹,你怎么来了?”卓暄有些奇怪,往日里卓仁贵是遇人就躲,遇事就避,从来不曾如此热心。
卓仁贵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异常,但对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他就是无法见死不救。
卓暄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苏挽青负在背上,父子二人带着昏迷的苏挽青离去。
一座雪丘后面,转出一个黑衣白发的人来,姿容无双,只见他向着苏挽青等人远去的方向,久久凝眸,直到太阳西斜。
也许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者黑暗,或者无奈,或者沉重……
也许有一天,往事面目全非,但今日谁也不会置疑自己的决定。
一天后。
“嗯~”苏挽青从腰酸背疼的感觉中醒来。
昏昏沉沉地看了看周围,心停跳了半拍,木屋?又回来了吗?
她心中如此挫败,几欲撞墙,自己怎么那么没用,拼命想要逃,结果就从山上逃到山下?然后被再一次救回来?
“吱呀”,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今天的开门声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有点不一样,但苏挽青一时也辩不出来,只是慌忙地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一个人不想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就会选择掩耳盗铃,这就是人性的悲哀。
苏挽青的右手腕被人握住,脉门上扣了三根手指,她尽量平心静气地让“那个人”把脉,她不愿睁眼,不想看到那雪一般的白发,魔鬼般的嘴脸。
“怎么样?”手被人放下的同时,一个声音响起,似乎在哪里听过的熟悉感。
苏挽青心下一惊,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吗?可雪山上不是只的楚莫言一人吗?
一个人在屋里踱步的声音,走了不知道几圈。
“你说,你们发现她时,她就穿成这样在雪地里?”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问。
“是啊,有何不妥?”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再问。
“这位姑娘看似羸弱,实则体质绝佳,她身着如此单薄,在雪地里几个时辰,直至昏迷,脉相却无半点异常。如若常人,不冻死,也定重染伤寒,半年卧床!”苍老的声音说,最后几句,他加重了语气,苏挽青身上发生的事,的确是他行医三十年所未见的。
“听你这么说起来,倒着实奇怪,我是有内功护体,不惧严寒,她分明是内力全无的啊。”又是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苏挽青心中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边站着两个眼带问号的人,一个是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模样的人,灰色棉袍,花白的头发绾成个髻,一个就是她爸。
苏挽青立马就咧开嘴笑了,爸爸就算真失忆了,还是放不下她的,她们的血缘关系无法以失忆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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