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言语蕊就穿过走廊跑来了,高跟鞋不住地叩着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的笃的笃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把重槌敲在她的心上。
“澈南呢?”言语蕊一到,便惊惶地问她。
“他现在转到手术室去了……”她嗫嚅着,艰涩地说道。
“手术……他发生了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言语蕊紧张地望着手术室上的红灯。
“他出了车祸……”她低垂着头,怀里的跳跳也张着漆黑的圆眼睛望着她。
“车祸?”言语蕊大吃一惊。本来他们是在今天约好一起去爬山的,可是后来周澈南又跟她说公司有点事要处理,爬山要改期。她还安慰了他几句。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车祸?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乔梓萱跟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送澈南来医院的。”言语蕊终于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她低下眼睑,将跳跳的小手拉得更紧了。
“是你送他来的!”言语蕊再次说道,而这一次她用了肯定的语气。见乔梓萱没有反驳,那目光便变得不解与犀利起来。
“你们怎么会碰面的?”言语蕊又问道,她的眼睛闪烁着逼人的光芒。
跳跳用着害怕的眼光盯着面前的言语蕊,言语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不由得往梓萱的怀里躲去。
“对不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对她说道,“是我把澈南约出来的,因为跳跳想去游戏场,所以……”
“跳跳是谁?”言语蕊生硬地说道,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咄咄逼人。
“跳跳是……”她望着了眼跳跳的小脸蛋说道,“下个星期要去美国动手术,所以我想……”
“喔,原来是这样。”她的语气似乎轻松下来,灼灼地盯着梓萱好一会儿说道,“原来澈南是为了你才不跟我去爬山的。”
“语蕊,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她像是被人在后脑勺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慌乱地摆着手说道,“是我叫他来的……”
“我知道是你……”言语蕊高声地叫起来,因过于激动,她的双颊微微地透着红晕,“如果不是你,那他又怎么会拒绝我而来陪你呢。”
“不是……”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不过又止住了口。她再怎么解释都无法说服言语蕊,语蕊似乎已经认定她是破坏她跟澈南之间的罪魁祸首了。
“什么不是?”果然言语蕊瞪圆了双眼说道,“你是不是觉的自己理亏了还是觉的自己很对不起我?”
跳跳轻声地叫了一声:“妈妈。”梓萱忙将跳跳抱在怀里。
“妈妈……”言语蕊睁大了眼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睄了睄她,“你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女儿?”
“语蕊,这件事我三言两语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好吗?”她不想在跳跳的面前跟言语蕊起争执,只得低声下气地对她说。
“梓萱,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现在这样对待我,自己的良心上说得过去吗?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言语蕊微红着眼圈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林风眠也来了。那是言语蕊把他叫来的。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林风眠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说道。
“哥哥。”跳跳从她的怀里跳出来,挣扎着扑入到他的怀抱里。林风眠把跳跳抱了起来,亲了一下她被冻红的小脸蛋说道:“跳跳想不想我啊。”
“当然了。”跳跳一见到他便露出笑脸来。
“那么亲哥哥一下好不好?”他说道。
跳跳很用力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言语蕊的脸上带着余气未消的神情冷眼着看着他们两人。她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乔梓萱跟林风眠这两个人的关系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女孩,她到底是谁?
“林总你来得正好。”言语蕊正了正脸色说道,“你送梓萱回去吧。我在这里陪澈南就行了,不必麻烦她了。”
“不,澈南是由于我的原因才受的伤,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才会放心。”她断然地否决了言语蕊的要求。
“可是梓萱,我是周澈南的女朋友,你还要带孩子回家呢。这种天气小朋友当然是留在家里比较好。”言语蕊毫不客气地说。
林风眠把跳跳抱在怀里,走近她说道:“不如我先送你跟跳跳回去吧。语蕊说的对,这么冷的天对孩子不好……”
“我不回去。”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继而用恳请的口气对他说,“能不能拜托你把跳跳送送回去。”
言语蕊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她嗤笑道:“梓萱,你要搞搞清楚,澈南有我就足够了。”
“对不起,语蕊,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再说一万遍一千遍对不起,也无济于事。可是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只要他没事,我马上就走好不好?”她低声地说道。
言语蕊瞪了她一眼,再看到林风眠的脸色,交叉地抱住胳膊。
林风眠清嗽了一声说道:“这样吧,我先送跳跳回去。等一下我再来接你吧。”
她点了点头,又面带怆然地看了言语蕊一眼,只见到言语蕊的嘴唇翕了一翕,脸色虽然铁青,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林风眠见状便抱着跳跳走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与言语蕊还在僵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冰点。
她几次想跟言语蕊说话,而言语蕊给她的态度就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她忐忑不安地凝视着手术室门口的灯,心里暗暗祈求澈南千万不要有事。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她刚走到门口,却又被言语蕊骇人的脸色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