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南,澈南。”言语蕊忙跑上前去围着他。
这时医生也跟着出来了:“谁是周澈南的家属?”
乔梓萱刚想开口,却被言语蕊狠狠地瞅了一眼,立即止住了声。
“我是周澈南的朋友。”言语蕊抢先说道。
医生托了托镜框说道:“周先生由于发生过猛烈地撞击,他的肋骨一根断了,另一根有断裂的倾向,不过幸好你们及时送他来就医,否则如果断了的肋骨刺入到胸腔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听了目瞪口呆,过了片刻问道:“那么澈南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要好好地休养,再观察几天看看。”医生说完了话,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
言语蕊不悦地说道:“医生,那么现在我可不可进病房去看他?”
“可以,不过只允许探视一会儿,因为病人需要静养。还有你们不要有过多的人留在病房,以免影响他的病情。”
“好的,医生。”言语蕊应道,便马不停蹄地走向了周澈南的病房。而乔梓萱也紧紧地跟在她的背后。
言语蕊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对她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说过你只要看到澈南没事,你就回去了。那么现在他的手术动得很成功,你也可以回去了。”
她愣怔了一下,又赔着笑脸说道:“我知道,不过我只要再见他一眼就可以了。”
言语蕊横了她一眼,口气已是微含愠怒:“随便你吧。而且他现在麻醉药都没过,你看他一眼又有什么用呢。他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说毕,言语蕊便不再去理她,兀自地侧过身往病房里走去。
她也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走到病房门口,言语蕊先走了进去,她不敢正大光明地走到周澈南的床边。
躺在病床上的周澈南,闭着眼睛,整个人就如同石雕一般的,苍白了无生气。可是就在上午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可爱男人。
“你看够了没有?”言语蕊突然偏过脸,声音虽然捺得极低,却难掩她那一丝愤怒,“你现在满意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她喃喃地低语道,心里充满了愧疚,除了说着抱歉的话,她也想不出别的话。
“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言语蕊狠狠地说道,看着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家世,有哪一点比不得她。可是为什么周澈南偏偏喜欢她?只要她一通电话,他就毫无犹豫地推掉所有的事去陪她。在他的眼里,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在心上!“你可以走了吧。”
她看到埋在那堆白色被褥之中露出来的惨白脸色的周澈南,不无悲怆地走出去了。
言语蕊待她走了之后,才回头怔怔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周澈南,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张脸,曾经那张生动帅气的脸,如今却像是一具尸体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也唯有在这一刻,他才是完全地属于她的。她在床畔边坐下来,从被子里找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虽然凉,她愿意用自己的温度去热他。
到了半夜的时候,言语蕊忍不住趴在他身边睡着了。周澈南却因为麻醉过后,被身体上的一阵阵痛楚给惊醒了。
他稍微地一挪动身子,言语蕊便醒了。
“澈南,你觉的怎么样?”她急着问道。
而周澈南微微地张开眼睛,看到眼前晃动的脸,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梓萱,你怎么还在?”
然而他听到的却是言语蕊的声音,温柔的,低声的:“澈南,我是语蕊啊,梓萱她不在这里。”
周澈南努力地睁大眼睛,才发现眼前站着的人是言语蕊。他面带惭意地说道:“对不起,语蕊,我一时眼花了。”
“没事,你现在觉的好些了吗?”言语蕊的语调是温和的,眼神也很柔和,看不出她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好多了……”他想坐起身来,却因此而牵动了伤口,呲着牙齿咧了一下嘴。
“小心点。”言语蕊眼明手快地扶起他,在他的身上垫了一个枕头,“你饿不饿?我下去替你买些粥来好吗?”
他抬起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墨一般地黑,便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太晚了,不要去了。”
“没关系。”她浅浅地一笑,嘴角边露出一个笑涡来。“你躺了这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你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不用去了。”他叫了一声,声音却是沙哑的,从被子底下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别去了,我还不饿。”
她回来重新在他的身边坐下,帮他细心地掖一掖被角说道:“那你要是饿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哦。”
他露出疲惫的笑容笑了一笑,看到她憔悴的面容说道:“你是不是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等我醒来。”
“我希望你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眸就黯淡了一下,“可是你醒来的时候叫到却不是我的名字。”
“对不起。”他尴尬地说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如果以后你再要这样的话……”她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可不会轻易地饶了你。”
他笑着盯着她看,然而他的那颗心却悄悄在想梓萱。
乔梓萱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别墅,看到林风眠坐在客厅时喝红酒,便无意识地问他:“把跳跳送回去了吧。”
他啜了一口酒杯里的酒,神色淡漠地应了一声。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使她身心疲惫,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钻进被窝里去睡一觉。
“你站住!”他在她的背后疾声地呵住她。
她顿住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下个星期你就要安排跳跳去美国治疗了?”他脸部的线条犹如刀刻一般坚毅。
她点了点头。
“你在美国找的医生?谁替你介绍的?你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找的?”他将眼睛眯细起来,这是他发出危险的讯号。
“你不是说你很忙吗?”她被他的语气激怒了。“正是因为你没空,我才叫人去帮跳跳找的医院。”
“我是很忙,但是同时我也不希望跟那个姓周的男人有瓜葛!你凭什么替跳跳做决定?你是她的监护人吗?”林风眠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有你这样做人家哥哥的人吗?”她诘问他。多日来的奔波劳累,种种辛酸齐齐地涌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