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不堪的记忆涌来,今生前世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她绞成碎片,头痛的仿佛要撕裂,一阵阵胀痛,她捂着头,疯狂地在鲨鱼肚子里冲来冲去。一阵阵血腥味,鲨鱼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不——!不——!”樱瞳挣扎了两下,便被卷入记忆的漩涡:
黑,漫无边际的黑,刺骨的冷,青衫的女子拨开一层层时光幕布,拨开一层又是一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终于:刺眼的光传来,眼前一片雪白,樱瞳遮住眼睛,好长一会儿才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眼前是一片片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樱瞳默,这是到了前世了吗?熟悉的场景,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
渐渐地,一辆白色的汽车缓缓驶来,樱瞳不知不觉收紧了手指,原来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脸发生了变化,圆圆的脸变得尖尖的,圆溜溜的的眼睛眼尾上挑,眉间的青色银细更显妖娆,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眸中的情绪,水钻一样的眸子变得暗沉,像平静下埋着汹涌的浪花。
没有一丝温度的脸,表情冷冷的,直直的射向那辆白色的车,车身修长。
车门忽然打开,樱瞳的手指变得冰凉。一只修长的腿伸了出来,接着是那放荡不羁的俊美容颜,唇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似无情似有情,有那么一点嘲讽的味道,棕色的头发,斜长的刘海滑过柔美的侧脸,右耳上有一颗钻石耳钉,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
那光刺痛了樱瞳的眼睛,晦暗不明的黑眸,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酝酿着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篱汐…”喃喃的话,细小的微不可闻……
瘦弱的女孩,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捏着手里那明显不属于她的精致钱包,眼神乱飘。眼前是一个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的女生,穿着可爱的公主裙,小脸上一副鄙夷的样子,扬起的小手就要打在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身上。女孩瑟瑟发抖,如同秋风中的黄叶。没有预料的疼痛,耳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声音:“你没事吧。”
阿夏抬头,完美地像天使一样的男生闯入视线,男生长得很好看,很白,笑起来很温柔,这是阿夏对他的第一印象。看着男生伸过来的手,阿夏不知何时已经遗落了那个精致的钱包,向他伸出手,耳边“小偷小偷”的话被刻意忽略。
“你是我的公主,永远…”篱汐完美的唇形,一字一句的吐出阿夏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
你是我的公主,永远。
你是我的公主,永远。
你是我的公主,永远。
阿夏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薄薄的唇,扬起并不好看的笑容。我是你的公主,对吗?篱汐。
从那以后,阿夏便住进了篱汐的家,篱汐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篱汐的柔软的大床,篱汐的精致的储钱罐,篱汐的可爱的睡衣……“我是你的监护人哦。”篱汐微笑着说。阿夏默,监护人,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篱汐是她的就好了,阿夏穿着篱汐的衣服,看上去酷酷的,像一个身材修长的小男生,阿夏吃着精致的早餐。
一顶帽子扣在了阿夏头上,阿夏把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将长长的头发隐在帽子里,看上去就完全与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无异了,只是瘦弱了点。在公交车上,阿夏旁若无人的拉着篱汐的手,他的手很长很细,阿夏的也是,无视别人怪异的目光。
篱汐的帽子拉得很低,完全看不见脸,阿夏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篱汐是她的就好了。
篱汐……篱汐……篱汐……阿夏要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心中。终于:阿夏放开篱汐的手,把目光投向了一个身材同样消瘦的少年。阿夏走过去,被少年撞了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而那一刻,阿夏的手不为所知得动了一下,似乎是幻觉。“对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辨不出雌雄。
阿夏坐回原位,捏着手机的手几乎要沁出汗来,帽檐拉得很低很低,看不见表情。她还是犯了,总是改不了这个偷东西的坏毛病。三年了,这三年来阿夏锦衣玉食,都是篱汐给的,阿夏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她喜欢篱汐就好了,她离不开篱汐,若是离开篱汐,她就无法生存。
不知道刚刚篱汐他看到了没有,她的这个毛病篱汐是知道的吧,这个毛病好像是从出生时就带着了,也好像是发现自己是孤儿之后,反正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篱汐都会对她好。
然而,她错了。当她再次握住握住篱汐的手,篱汐温暖的掌心变得一片湿寒,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动作,阿夏就那么莫名的心慌起来。她忽然孩子气的笑了:“篱汐,你还会带我去坐旋转木马吗?”久久的…静默,没有回答,心突突的跳,她不知道,篱汐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