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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汐,篱汐,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阿夏用力拍打着精致的大门,拍的手生疼,门里,一个清瘦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拐弯处。“篱汐……你答应过我的。”泪水不知何时滑落脸颊,阿夏终于倚在门上,慢慢滑下,瘫坐在地上。又要回到那种生活了吗?胃部传来一阵绞痛,她木然了,过了五年生活公主的她,甚至忘记了五年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女孩艰难的趴在地上……
碎玻璃,是啊,她那个时候吃碎玻璃,不知道怎么么咽下去的,所以她有晚期胃癌,晚期胃癌啊……纤白的指尖嵌入掌心。
她将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无声的哭,她是小偷,她总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她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夹在腋窝里,及膝盖的长发乱七八糟的垂下来,她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夕阳把她纤弱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阳光几乎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她走的很慢,到了一个拐角处,阿夏蹲了下去,双臂抱着退,把头埋在臂弯里,剧烈的痛几乎要撕裂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四周越来越暗,感觉到耳边吹过的呼呼的风声,阿夏困难的抬头,睁开眼睛,垂落在地上的乱发被风高高吹起。一个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衣衫猎猎,阿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的瞳孔,是夜的颜色,是那种很美很美的颜色。阿夏怔怔的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望着他。
胃痛忽然消失了,一切一切的疼痛都不见了,阿夏用混沌而清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熟悉的感觉。“魂归来兮,魂归来兮……”空洞的声音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好吧!阿夏对着他绽放了一个笑容,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大大的笑容,阿夏对那人伸出了手。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也对阿夏伸出了手。阿夏看清了他繁复的黑色广袖上,印着彼岸花的暗纹,腋窝里的帽子掉了也不自知。两人的手接触的那一刻,阿夏打了一个寒蝉,这个人的手不像是人的手,反而像是一团冰冷的雾气,没有凝聚成实体。
永无止尽的黑,两人就那么手牵手走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知道你是谁。”阿夏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空旷辽远。那人不语,手上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灼热的感觉直达手臂,在到达胸膛。
在左胸的某个地方,结着厚厚的寒冰,他一出生,便被注定冰冷无情。
“地狱使者。”阿夏苍白地微笑。
男人仿佛是个哑巴,没有人知道。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从他出生,那伟大的神界之主,便剥夺了他的一切权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心就被冻结,从那时起,她就不算的是一个正常的人了,没有自己的感情的生物,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没有爱过,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亡灵。
阿夏是知道的,他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地走着。
……
樱瞳从回忆中返神,此时的她变得很理智,理智到近乎冷漠。“地狱…使者…”一切语言都是那么苍白。鲨鱼终于躁动不安起来,樱瞳感到一阵阵眩晕,在混沌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那团冰冷的雾气。樱瞳心中微动,转头看去,电光火石的瞬间,对上招魂师夜色的瞳眸,麻木的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但在那一刻好像飞快地闪过什么,快的樱瞳来不及抓住,便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青色的鱼尾微微用力,正欲挣开他的手,却不料那团雾气紧紧的锁住了她,强大的气息从招魂师身上散出,樱瞳一阵战栗,接着排山倒海的眩晕感涌来,两人在鲨鱼肚子里被甩来甩去,但是没有很狼狈,那是因为招魂师的缘故。感觉得到招魂师身上渐渐减弱的气息,樱瞳嗤笑,地狱的使者来到人界本来就会散失三分之二的能量,如今,恐怕他是坚持不住了吧…
樱瞳一把拉住正要再次上前的招魂师,冷冷的丢下一句:“不行就别逞强。”招魂师看着那上前的青色背影,胸腔里仿佛第一次生出怒火,殊不知那层厚厚的寒冰正在一点一滴融化。
樱瞳妖娆的脸充满了冷漠,玉臂微抬,一架刻这古朴花纹的琴就到了手上,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波一波夹杂着内力的强大气浪涌出,就像一把把无孔不入的利刃,瞬间就将鲨鱼的背捅了一个大洞,鲨鱼还未挣扎,便死去了。樱瞳在转头的时候,招魂师已经不见了,早就对他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为习以为常,樱瞳不以为然的朝浅水区游去。
长长的发就像柔软的海草一样在海水中飘动,樱瞳优美的转了个身,美丽的头发划出一条条优美的波浪,那一刻,她美得不可思议,传说最美丽的海洋生物,果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越往浅水区游,水就越温暖,樱瞳眨了眨眼睛,亮如星辰的眸子溢出点点细碎星光。修长的鱼尾,每一片鳞片都巧夺天工,精致不已。樱瞳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沉入水中,还吐着泡泡。游过去将那人揽起,忽然又自嘲的想想,自己怎么那么像海的女儿,救了王子…等等!等看清他的脸,樱瞳诧异了,为什么会是枫轩瑾瑜,是谁害了他?!
樱瞳的眸子深处,一股可怕的如漩涡一般的风暴在缓缓酝酿,敢伤害他的人,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