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弃爱,他把自己锁进那个空荡荡的世界,不愿再触碰外界的一切,包括她。
她的心意,他了然,只是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经历又一次的生离死别,所以干脆不再去想,自然也不会再痛。
他的病,渐渐地不再发作,但他每次昏睡之后再醒来,都会忘掉一些东西——非外力所致,是他自己的决定。无争和易水寒对此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才从深深的悔恨和自责中解脱出来的无争,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奈,无措。易水寒在几天之后便离开了凛寒山,这两个人如今的局面,让他非常不安,必须将自己的事情尽早解决,否则到最后,又要让两个人痛苦一生一世。
留下无争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遗忘了一切的东野霖。
第八天早上,当无争端着特地为他准备的药膳走进房间,对上的便是他写满了茫然的眸子:“你是谁?”
心,终于彻底地碎了。
无争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走到床边,默默地放下托盘,将他扶起,端起碗,喂他吃东西。
“为什么哭?”看着她的眼睛,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困惑。
“我没哭。”腾出一只手抚上脸颊,她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泛滥。
“你……认识我?”从她的神情,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她低下头,黯然。
“那我是谁?”
无争惊得抬起头来:“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这里——”他笑着,抬起手来指指自己的脑袋,“空的。呵呵……好在还知道怎么说话,不算太糟糕吧?”
“先吃东西吧。”无争哽咽着,什么都不想再说。
她不说,他也不勉强,只是保持着几天来一贯的温文笑容,吃着她喂过来的食物。
关于自己,关于她,他什么都不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正常,但是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所以,不排斥这种空白。
只是,他又莫名地很在意面前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她长得很美,有一头长及膝的漂亮银发。从她的神情,他觉得自己与她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但他真的不记得。
“抱歉……我好像病得很严重,给你添麻烦了。”微笑,他彬彬有礼。
“没什么。”无争摇摇头,决心把一切深埋。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他吃完东西躺下,她便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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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无争舞着剑,可雪亦剑再锋利,也斩不断她心里纠结的乱麻。
他终究还是将一切都忘记了……
那天他昏迷后醒来,还叫她“青青”,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凛寒山,忘记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五年,记忆只停留在当年的雨轩。
第二天,他便忘记了前一天的一切,忘记了从前的许多,但,还记得她。
第三天、第四天……那些过往,被他一点点地遗忘,每一天他都会顺带忘记前一天的一切,但他一直记得她——这也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事情。
然而今天——他忘了她,也忘了自己。
情,何以堪……
可她又怎么忍心怪他?二十七年来,他不曾真正地快乐过,就连自诩最爱他的她,也只给过他无尽的痛苦,所以,她不怪他,只是恨自己。
跪倒在雪地里,无争失声痛哭,泪不断地从眼睛里滚落,滴在雪地上,很快地消失不见。
又一次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她以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和他长相厮守,却不知更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心力交瘁的他,已经无力再去承受更多,甚至连已经到手的幸福都不敢再接受,他真的早已下定决心要忘情弃爱,忘记一切——这对他来说或许是除了死之外最好的解脱和归宿。
忘了,自然就不会再痛苦,积压了二十几年的心病也可以连根拔除。
“这样……也好。”
哭了很久之后,无争收拾起一切的悲伤和痛苦,将它们统统埋葬在心的最底层,拭去泪水,收剑,进屋。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无论明天他还会不会记得今天的她,她都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即使不能当他的妻子,即使今生今世只能做陌生人,即使有一天他会爱上别人……她也要陪着他。
淡漠,重新回到她绝美的脸上。
用如冰雪一般的冷淡将受伤的心封印,她——仍是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动心的静无争,如果有例外,那便是他。
这样,也好。
翌日,他一觉醒来,便又将昨日的一切全部忘记,任何会让他的心悸动的人、事、物都会被他下意识地丢弃。
他,一颦一笑皆温文有礼。
她,表情一如从前的冷淡。
“你是谁?”又一次,重新认识从他睁开眼时便一直坐在床边的她。
“寒玉公主,静无争。”
“你可认识我?”
“认识。”
“那可否告诉我——我是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无情剑客,东野霖。”
“东野霖……是我的名?”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一个名字。
“是。”
“我是‘无情剑客’?这么说,我还会武功……”摇摇头,他失笑。
“武林三杰之一,武功自然不赖。”
“是么……”他笑笑,“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凛寒山,是我住的地方,你受了伤,在这里休养。”
“是么?给你添麻烦了。”受伤啊……怪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他未娶,她未嫁,无名无份,可是不管怎么样,照顾和陪伴自己最爱的人,也算是天经地义吧?无争如是想。
“此话怎讲?”他不解,这“应该”二字,从何说起?
“我曾与你比剑,败在你剑下,愿赌服输,便做了你的贴身侍女。”
贴身侍女——无争心里暗笑,真亏自己想得出来!可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何一直贴身照顾他。
“侍女?”他很惊讶,随后大笑,“老天!我大概会遭雷劈!”
“为何?”无争歪着头看他。
“暴殄天物啊!”眼一眯,他笑得灿烂。
无争因他的笑而心情大好,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抛开了一切,他总算露出了本相。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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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亲们,某萧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啦~~
早八晚五的生活真的无形中浪费掉很多时间,可是某萧无产阶级穷人一个,有台用了快五年的台式机码码字已经很奢侈了,想买个本本满世界地码,但现在经济危机啊……真的没钱,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