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堡在扬州掀起的这场轩然大波算是渐渐平息了,但四大才子重新聚首又让人们兴奋起来,培养出四大才子的墨荫书院自然也更加出名,有林子宣、宇文靖两大才子坐镇执教,还有卢昱这个现任知府大力扶持,更有令无数人景仰、倾慕、崇拜的东野霖偶尔现身说法,这风头几乎盖过国子监,连京城里的不少贵族子弟都慕名来这里求学。
事隔十年,东野霖终于打出了“霏音公子”这个名号,只要事务不是特别繁忙,他便会应两个好友的邀请来书院教习音律,还把当初从东野霆那里买的“龙吟”赠给了书院,并且出资把书院里里外外翻修一新。
东野霖的善良和豁达,彻底地征服了全扬州的百姓,“霏音公子”“扬州第一才子”“登云堡主”这些响当当的名号,全都挂在他一个人身上,但人们看不到骄横跋扈,也看不到财大气粗,他一如既往地朴素、淡然,却也一如既往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无争和易水寒依旧隔三岔五地去仁心堂为贫苦百姓义诊,施银赠药,然而登云堡如此频繁的义举不仅没有让仁心堂倒贴钱,反而使得这生意越来越好,连带着临风酒楼的药膳也成了响当当的金字招牌,甚至有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就为了品尝这传说中的药膳。
东野霖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他的那些好兄弟,一有空闲,他们便会相约到登云堡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地热闹一阵,再欣赏欣赏东野霖和无争夫妻二人的双剑合璧,品尝品尝堡主夫人特制的药膳,实在惬意得很。
这天,易水寒又带着萧萧去坐堂义诊去了。将近未时,东野霖正在书房处理事务,阿七来报说卢大人来访,这可让东野霖着实纳闷了一下,赶紧出门相迎。
“呀,卢大人,吃午饭你也不早点儿来。”见了卢昱,东野霖便笑道。
“哎,”卢昱摆摆手,“我今天可不是来吃午饭的。”
东野霖失笑:“吃晚饭也还早。”
卢昱翻翻白眼:“公子爷,到你这里蹭饭我敢瞒着他们几个自己来吗?”
“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卢昱正色问道:“东野,对易水寒,你究竟了解多少?”
东野霖笑问:“你怎么突然对我妹夫兼大舅子感兴趣了?”
卢昱无奈地皱了下眉:“别打岔,快说。”
东野霖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这位二堡主,也算是文武双全了,武功一流,医术一流,人呢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算是个百年难遇的极品呢。”
卢昱闻言,猛翻白眼:“你这家伙,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东野霖笑了起来:“还是你先说吧,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犯了什么事?”
卢昱叹了口气:“今天有人去府衙告了他一状,说他行医不仁,讹人钱财。”
“噗哧……”东野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野霖的反应让卢昱有点儿纳闷更有点儿窝火:“你还笑?这可不光是他的事,若真有此事,你的仁心堂也会开不下去的!”
东野霖还是一个劲儿地笑:“我说,告状的人该不会是那个号称‘毛不拔’的毛八吧?”
卢昱满脸惊讶:“哎,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看来是我猜中了,”东野霖笑着摇摇头,“关于这个,或许问问我娘子更好。”
卢昱忙道:“那就快请嫂夫人来吧。”
不一会儿,无争来到了花厅,叙了礼,东野霖便道:“青青,今天有人去府衙告神医讹诈呢。”
无争闻言,竟也跟东野霖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卢昱简直无奈死了:“嘿!贤伉俪还真是心有灵犀,反应都是一样的。”
“无争失礼了,”无争笑着欠了欠身,“敢问卢大人,被家兄讹诈的是何人?讹了多少银子?”
卢昱道:“是毛八,据他供述,易水寒用特制的毒药逼他付了三百两诊金。”
“才三百?”无争有点讶异。
“‘才’?!”无争的措辞显然让卢昱很难接受。
“此事无妨,”无争笑着摇摇头,“卢大人,这状子你只管接,案子也只管审,不过,届时可否让我和驭霏在旁听审?”
卢昱点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嫂夫人为何这般反应。”
东野霖笑笑:“到时便知分晓,现在说了,会让这件事情变得很没意思。”
卢昱摇着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无争笑了笑:“大人放心,仁心堂的药,货真价实。”
“唉……”卢昱又叹了口气,起身,“好了,明早开审,我还要去寻找证人调取证言,这就走了。”
东野霖笑着起身道:“阿昱,只管秉公审理,不必顾念私情。”
“你确定?”卢昱皱了下眉,斜睨着他。
东野霖笑着拍拍他的肩:“堂堂知府,百姓的父母官,你若不公,便没天理了。”
“我听你的,”卢昱点点头,“走了,留步。”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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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哥哥只讹三百两。”目送卢昱离去,无争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野霖笑得更是肆无忌惮:“怕是从来没这么廉价过吧?”
无争笑着摇摇头:“不过,毛八这无赖,本来就是个吝啬鬼投胎的,一毛不拔,哥哥能讹到三百两也不错了。”
东野霖笑道:“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大富户,三百两也足够要他的命了。”
无争道:“虽说哥哥是很喜欢时常干点儿讹人钱财的事情,可你也知道,会让他狮子大开口的人,要不是为富不仁,就是实在欠揍,若是对穷苦善良的百姓,就算要用极品玉魂冰魄丹,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并且分文不取。”
东野霖点点头:“青青,明天这案子一审起来,说不定咱们的三杰名号就要公开了呢!”
“也该这样了,”无争笑笑,“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都在猜三杰到底什么关系呢,若是再拖下去,难免有人借机生事。”
“这样,我就更期待明天了。”
“期待明天看我上公堂吗?”易水寒牵着萧萧,笑着走了进来。
“你知道了?”
“上山时遇见卢昱了,”易水寒笑笑,“那个毛八,早就满城地宣告了,明天府衙绝对人满为患。”
“太过分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还倒打一耙呢!”萧萧义愤填膺。
易水寒一脸坏笑:“嘿嘿……没事,明天咱们就看他怎么搬块大石头砸自己的脚吧!”